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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秀麗剛作為貴妃進入後宮,國王和秀麗在沒有表明各自立場時相遇的故事……


春雨滴答滴答地下。


秀麗像往常一樣在通往府庫的走廊上走著,是因為雨的緣故嗎,從旁邊的池子裏嘭地跳出一隻小青蛙。不知為何一蹦一跳地跟在秀麗後面。


大青蛙的話會覺得比較噁心,小青蛙就無所謂了。秀麗轉過身來,將牠放到手掌上,送回池裏去了。


「回家去吧。亂跳的話會被踩扁的哦。」


朝青蛙揮了揮手,秀麗快步向著府庫走去。


「啊呀,真少見。我居然先到了。」


一進入府庫,秀麗感到有些吃驚。「藍楸瑛」昨天和前天都是,無論秀麗多麼早過來他都已經在了。該不會是住在府庫裏了吧。


身為府庫之主的父親也不知去哪了。秀麗不覺地將兩手交叉思考該做些什麼。
她走向書架,拿了幾本喜歡的書,在誰都不會去的最角落和著雨聲翻看。



「藍楸瑛」,也就是彩雲國的王•紫劉輝聽到從房檐滴下的雨聲而醒了過來。劉輝一時間沒搞清楚自己在哪裡。


(啊啊,是自己的寢室嗎……)


最近都在府庫裏睡,在自己的房間裏醒來真是好久沒有過了。


「你有在自己的房間裏睡的嗎?」


秀麗昨天確實有這樣問過自己,但為何就此回到自己房間睡了呢,劉輝想不明白。


起身一人聆聽雨聲,沒來由地感到一絲寂寞。屋內燈火通明,為什麼要一個人睡呢?這樣想著,劉輝歪過頭去……不,應該早已習慣一個人了的。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也沒有特別想要叫誰。


(誰呢——)


啪地,浮現出在櫻花樹下邂逅的秀麗的臉。她已經在府庫了嗎?自己不在的話,說不定已經回去了。
甫一想到,就急得坐立不安。劉輝慌忙隨便整理了下自己的打扮,快步向府庫走去。


早上的府庫格外安靜,只能聽到從無言滴下的雨水在咚咚地輕響。


(秀麗……邵可都不在嗎……)


劉輝孤零零地繞著書架。無意間在被自己當作隱藏房間的最角落看到秀麗的身影,心「撲通」地跳了下。


「秀……」


剛叫出名字就馬上閉口了。


秀麗正倚著書架小憩。地板上堆積著書冊書物,她手裏拿著一冊薄薄的書,好像掛在指尖上那樣勉強地開著。


劉輝悄悄地接近秀麗。她睡得很熟。不知為何不想離開,就在她旁邊毫無意義地坐下了。邊聽著睡眠中那香甜的呼吸,邊放鬆心情。就好像是在填滿那空缺的地方。
想再靠近點聽她的呼吸,於是狠下心來將與秀麗間本來就沒多少的距離一口氣縮近。結果秀麗姿勢倒塌,靠在了劉輝的肩上。


「!」


看了看秀麗,萬幸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放下心來後,將掛在秀麗指尖上的薄冊子拿下來。
其他書物都是些關於律令、歷史關係的有些難度的題材,只有這本意外地薄。


「休閒小說……?」


說起來自己好像也獨自一人看過這書。啪啦啪啦地隨意翻過,突然在天女的羽衣這個故事上停下了目光。


(天女的羽衣……)


應該是貧窮的男人熱戀上美麗的天女,將羽衣偷走的故事。男人藉機讓天女成為自己的妻子,並生下了孩子,過著幸福的生活。但是在某一天,發現了被偷走的羽衣的天女扔下男人和小孩回到天上去了。


(天女……)


明明過著幸福的生活,卻在發現羽衣後毫不猶豫地離去,確實記得曾這樣對邵可發怒的。


(那個時候邵可是怎麼回答的呢……)


扭了下頭,劉輝看向了正在熟睡的秀麗。秀麗總是穿著漂亮的衣服,特別是手腕上搭著的輕飄飄的布帛。


劉輝皺了皺眉頭。……這輕飄飄的布,感覺挺像天女的羽衣。


(飛走了的話怎麼辦?)


劉輝第一次發覺這樣的可能性。



每天都在一起喝茶,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秀麗會不再來了。秀麗是邵可的女兒,當然有自己回去的家。入宮的話年齡也差不多了。要是有人提親的話自己就要馬上退出的。劉輝和秀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要是阻止的話就太奇怪了。


(這樣說來的話——)


秀麗找「王」有事的話,就必須見面去說。所以想見她的話——


(……以「王」的身份相見的話——)



會有什麼改變嗎?



自我安慰地拉了拉「羽衣」,結果秀麗的體勢更加崩壞了。劉輝慌忙將她抱住,在想了一會後,輕輕地將她那小小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雙膝上。給女性當膝枕還是生來頭一遭。


從膝上傳來的溫度讓人很舒服。真想一直給她做膝枕看著她的睡容。


劉輝一直盯著秀麗的睡容。雖然長相確實很一般,但劉輝就是喜歡。用指尖梳著她那柔順的黑髮。無數次地不知厭倦地用指尖纏繞頭髮。

過了一會開始觸摸臉頰,從太陽穴撫摸到耳垂,指尖沿著下巴的輪廓滑動。大拇指緩緩地觸摸著張開的嘴唇。



劉輝突然覺得如果昨晚在自己身邊的是這個少女的話就好了。



這樣應該就不會感到寂寞了,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會充滿了期待。並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就是這樣覺得。


劉輝無意識地歪著頭,可能是被香甜的呼吸聲所吸引吧。他邊靠近張開的嘴唇邊閉上了眼,就在要印上嘴唇的時候——



「吧唧」,好像有睡眠東西貼在劉輝的臉上。



「怎怎怎怎麼了!?」



劉輝抬起臉來,看到一隻青色的小青蛙在啪嗒啪嗒地跳來跳去。


「……唔,怎麼……?」


因為騷動秀麗也被驚醒了。


做了虧心事的劉輝嚇了一跳,將被打斷的怒火向著青蛙發洩。


「這青蛙是怎麼回事!不可原諒!」

「啊……?呀,該不會是剛才的青蛙吧?都叫你回家去了呀。」



秀麗由於睡糊塗了,完全沒發覺自己是以怎樣的體勢在睡覺的。



劉輝恨恨地怒道。不過是隻青蛙!



「我知道了!這隻青蛙喜歡秀麗,它在嫉妒我!」

「哈?你在說什麼……啊,請別欺負牠!不覺得牠很可憐嗎?」

「秀麗比起我來更重視這隻青蛙嗎!?」

「當然啦。對青蛙溫柔的話,以後說不定有風度翩翩的公子來迎接我的。休閒小說的王道嘛。」



公子!?劉輝以前也是公子現在可是王啊。



「比起公子什麼來的還是眼前的——」


被秀麗緊盯著的劉輝哽住了。


「……沒、沒什麼。」

「……哦,是嗎。」


秀麗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她將青蛙放到手掌上,跨出欄杆。劉輝跟在她身後,但秀麗卻沒對他說什麼。



到了外面,雨已經停了。秀麗在放開青蛙後,仰望著天空。


輕輕地吹來一陣風,秀麗的「羽衣」隨風飄舞。就好像要飛走了一樣,劉輝不自覺地抓住了衣角。


對於轉過頭來的秀麗,劉輝這樣問道。


「……呐,秀麗,妳認為為什麼天女要捨棄幸福回去呢?」

「是因為說謊的原因吧,說不知道羽衣什麼的。用說謊來和別人重要的東西交換而得到的幸福,並不是真正的幸福。」



劉輝垂下了頭。



「…秀麗如果見不到『王』的話打算怎麼辦?」

「那就回去。因為本來就是這樣約定的。」




秀麗是天女。對於現在的劉輝來說就是如此的。劉輝閉上了眼睛。


想將這在一起感受到的幸福的瞬間一直放在手心——



「……還會再待一段時間嗎?」


「是的,打算再努力一段時間。」



是嗎,劉輝輕聲念道。



抬頭望去,可以看到美麗的彩虹架在天空上。


王以「紫劉輝」的名義和秀麗相見,那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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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或里——静兰、燕青和悠舜

彩云国国王紫刘辉正阅读着红秀丽呈送上来的报告书。……不对,是嗅着报告书。
刘辉:啊,总觉得能够闻到秀丽的香味……好像还是闻不到。

秀丽和杜影月避开茶家秘密的解决了问题,平安无事的就任了茶州州牧。
刘辉:秀丽和影月做得很好。如此一来茶州也能稍稍平静些了……要是这样就好了。
刘辉的这个希望被粉碎的彻彻底底,不过那又是另外一番话了。
刘辉:不过,就任了茶州州牧也就意味着秀丽暂时不能回到贵阳了吧。啊,作为王,真是痛苦呐。

正在那个时候,在茶州,静兰、燕青和悠舜由于疲倦而在休息。

燕青:那么,为了庆祝大小姐和影月平安就任茶州州牧,干杯!
悠舜:干杯!
悠舜:静兰,喝酒要适可而止呢。
静兰:不喝酒的话就无法做了。
燕青: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呐,静兰。你在生什么气吗?
静兰:燕青,哪里有平安就任茶州州牧啊?根本就不是平安无事吧。
燕青:嘛,不要那样说嘛。只要结果良好就行了呗。
静兰:哼,我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那个一脸蠢相的男人。
悠舜:一脸蠢相,是说谁呢?
静兰:虽然燕青也是一脸蠢相,不过那个家伙更白痴。
燕青:说得还真是过分呢。
静兰:偏偏去招惹小姐。
悠舜:哦,原来是说朔洵啊。
静兰:我实在是火冒三丈,下次见面我要不由分说的一刀宰了他,给我祭剑。
燕青:已经喝醉了吧?静兰,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吧。
静兰:死了?那种家伙无论被杀多少次还是想杀掉他。
燕青:哎呀,所以——
静兰:到底怎么了,那个家伙的存在一切都让我很不爽。首先,那头长发看上去就让人心情阴沉,是男人的话就把头发束起来,或者干脆一下 剪短,显得清爽嘛。
燕青:我说悠舜,你是不是该追问一下你的长发要怎么处理才好?
悠舜:我们就尽量应付吧,若无其事的。
静兰:而且那个家伙太可恶,纠缠不休的笑脸相迎却不安好心。无所顾忌的刺痛别人的心。
燕青:果然你还是问一下要把你怎么样比较好吧?
悠舜:冷静、冷静。
静兰:哼,不过就是脸长得稍微像样一点,这就是罪魁祸首。
燕青:算了,喝酒!
悠舜:喝酒。
静兰:哼、那个破烂男人、垃圾男人、大害虫!——


秀丽:抱歉打扰各位雅兴了。稍微打扰一下行吗?
静兰:是,有什么事吗?小姐。
燕青:这是谁啊?
悠舜:脸变得真是快啊。
秀丽:我不找静兰。悠舜大人,我想稍微请教一下这里。
悠舜:已经深夜了哦,仍然还在工作吗?
静兰:是啊,小姐。工作过头了可不好呢,晚上就应该睡觉才对。
燕青:就是这样。如果你打算晚上不睡觉的工作的话,我会用强硬手段迫使你睡觉的。
秀丽:我知道的啦,我不会通宵工作的,今天做完这个我就去睡觉。
静兰:小姐愿意的话,我会像过去一样陪着你睡觉,还可以给你唱摇篮曲。
秀丽:多谢了,还是不用了。真少见呢,静兰,你喝醉了吗?
静兰:你真会开玩笑呢。
秀丽:算了。那个,悠舜大人,你看这份记录的这些地方。
悠舜:哦,这里啊。嗯,这边这样做,那里这样做,那里再这么做就可以了。
秀丽:啊,原来如此。我完全明白了。谢谢了。真不愧是悠舜大人呢,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打扰了。……静兰,不要喝得太多了哦。
静兰:好的,我知道了,小姐。
秀丽:晚安。
静兰:晚安。
燕青:晚安。

静兰:呼……,我明明是认真说的。让我不要喝太多了吗?但是已经迟了呢,好像说了些什么呢。
燕青:啊,什么都没有说。
静兰:我一点都没有醉,清醒无比着呢。
悠舜:清醒?都快站不稳了呐。
静兰:真是的。竟然要和朔洵这种家伙作对手,真是意料不到的灾难啊。呵呵、哼-哼-哼-、呵呵……
燕青:啊-?
静兰:不只是朔洵——
悠舜:这是什么意思呢?
静兰:就是这个意思。敢招惹小姐的人,不管是谁,灾难都会从天而降的。
悠舜:灾难?
静兰:从前,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小姐还很小的时候——

(秀丽:静兰,我最喜欢你了,很喜欢很喜欢——,我要嫁给你。
静兰:呵呵,小姐,要等你长大才行啊。
秀丽:那么,我就预定了。
静兰:好的,就预定给你了。)



燕青:好像在说胡话了吧。
悠舜:不是妄想,应该是在讲过去的故事吧。
静兰:我是说笑的呢,悠舜大人。
燕青:果然是醉了吧。还是说被朔洵所下的毒弄坏脑子了?
静兰:我说了这完全就是开玩笑的吧。
燕青:呀-
静兰:那么,再次回到小姐还很年幼的时候……小姐从那时开始就很聪明而且相当受欢迎——

(众人:秀丽,要不要吃糖?
还有包子哦?
我帮你拿东西,秀丽。
秀丽:谢谢!
静兰:小姐。
秀丽:啊,是静兰。
静兰:哎呀,这是学校的伙伴们吧。
秀丽:嗯。
静兰:小姐还真是很受欢迎呢。呵呵,大家以后也要和小姐好好相处哦。
众人:好!
静兰:呵呵呵呵——)

静兰:但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灾祸不停的降临到那些少年的身上。
悠舜:灾祸吗?
静兰:是的,就是灾祸。不停地发生在招惹小姐的男人们的身上。到底是为什么?
燕青:是谁?为了什么?
静兰:当然——是我干的了。
悠舜:这就是所谓的自以为是吗?
燕青:但是,你说灾祸,难道是杀人弃尸……不可能的吧。
静兰:不要说蠢话,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燕青:那么,就是用竹席卷起来扔到河里去了?
静兰:我已经说了不会做那种事吧。我仅仅是向他们扔竹笋而已。
燕青:竹笋?
悠舜:竹笋……吗?
静兰:是的,就是如此。偶尔会有刚刚从山上顺流而下的新鲜的竹笋。您知道的吧,悠舜大人。竹笋常常会蹦得很远呢。
燕青:一般不会扔那个吧。
静兰:它那个形状很好。势头迅猛地能够劈开长空,速度也很快。更加上正中目标的话,声音也尤为悦耳呢。哈哈哈……。我也想让你见识见 识。……从那以后就没有家伙敢再招惹小姐了。哼、哼哼,呵呵——
燕青:果然是喝多了呐。
静兰:我没有喝多,我很正常。我的职责就是对招惹小姐的男人扔竹笋。对任何人都不会把小姐……哈、哈哈哈……
悠舜:绝对是喝过头了呢。
燕青:是啊,大概朔洵下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吧。别管他。
悠舜:静兰。
静兰:是。
悠舜:如果——我只是假设,如果刘辉陛下对秀丽——
静兰:对小姐?我所知道的是我的竹笋没有任何身份地位之差。
悠舜:啊,是这样的啊。
静兰:我要去睡了。
燕青:怎么又是突如其来的啊。
静兰:那么,悠舜大人,晚安。
悠舜:晚安。

燕青:大小姐身边跟着这么个家伙任谁都够受的。毫无例外他都会跟着去的。
悠舜:是呢,真够呛呢。
燕青:再喝一杯怎么样?悠舜。
悠舜:好的,再来一杯。燕青——
燕青&悠舜:干杯!



影月:香铃!
香铃:影月大人!

正在那时,另外的房间里静兰的阴暗面不分时间地点人物的爆发了。影月和香铃正含情脉脉的相对着。

影月:香铃!
香铃:影月大人!

香铃正准备送茶给忙于公务的影月之时,两人的手无意间碰在了一起。

影月:香铃!
香铃:影月大人!

年轻的两人,由于这其实很微不足道的碰触,难以言明的激情在胸中熊熊燃烧着。

影月:香、香铃!
香铃:影、影月大人!
静兰:我是静兰!
影月&香铃:静兰大人!
静兰:啊,呀,好像打扰了二位。年轻人真是好呐。请继续。
影月:静兰出了什么事吗?
香铃:眼睛直直的盯着人呢。好像少有的醉得不清呢。
影月:他和我不一样,应该很能喝酒才对的啊。
香铃:是啊。
悠舜:真是意外的暂停。打扰你们了。那么,为了重新振作,就按静兰说的继续吧。
香铃:说继续什么的。
影月:继续——
香铃:啊-呃,影月大人,让我继续为您添茶吧
影月:啊,是了,要继续。我也要继续工作。
影月&香铃:啊-哈哈哈——
静兰:哈哈哈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刘辉:秀丽……秀丽……

刘辉更是变本加厉嘟嘟囔囔的将自己沉浸在难耐的思念之中。

刘辉:哈——,秀丽,孤很眷恋你的温暖啊。……现在从报告书上也闻不到气味了。

就这样那样的过了不久,刘辉就收到了静兰送来的音信。

刘辉:王兄送来的——怎么了。吭吭吭,呼呼……嗯?包裹上好像能闻见王兄的气味。里面是——?大概是送来了茶州的名产吧,还是说,连秀丽也送来了?山高路险呐。开玩笑的,我明白的。嘿——

刘辉打开包裹后,从里面拿出来的是——竟然是竹笋。

刘辉:竹笋?……

那就是无论如何冥思苦想仍然不得其解的刘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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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麗:靜蘭,很快就到夏天了……

靜蘭:是的,小姐。炎熱的季節就要來了。


震撼皇宮的茶太保之亂結束後不久,終於安定下來的我們留在皇宮,修養身心。


秀麗:靜蘭,傷養好了就回家吧。

靜蘭:是啊。老爺一個人在家大概也很寂寞,不過劉輝──不,陛下也會覺得孤單吧。

秀麗:是呢……


*     *    *


絳攸:接下來要過目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的文件。

劉輝:絳攸,這些文件山都要?

絳攸:那些完成後,整理好那個議案,在這裡簽名。臨時朝議前請全部完成。

劉輝:絳~攸~、孤想稍稍休息一下……

絳攸:沒那個閒工夫!你知道因為這次騷亂耽誤了多少朝廷的工作嗎!

劉輝:又不是孤的錯……

絳攸:需要盡快解決的工作已經堆成山了!

劉輝:可~是~、只顧趕工作都沒時間去後宮了嘛……

絳攸:說什麼?後宮?是哪張嘴說出這種傻話、啊?這張嘴嗎?是這張嘴嗎??是哪張嘴啊啊!!??(媽媽好兇Q口Q)

劉輝:絳攸,疼疼疼……!!

楸瑛:好了好了──絳攸,陛下也需要鬆口氣的時間嘛。

劉輝:不愧是楸瑛,說得好!

絳攸:楸瑛,別縱容這傢伙!

楸瑛:並不是在縱容哦,陛下每天被公務忙得要死,如果可以見上秀麗小姐一面,疲勞就會消失無蹤。

劉輝:正是如此!所以孤要稍微去探望秀麗……

楸瑛:啊、陛下,請稍等一下。(一把抓住劉輝)

劉輝:呃?哈哈、楸瑛,為什麼抓著孤的衣領不放孤走呢?

楸瑛:(笑)去秀麗小姐那邊一點問題也沒有,羽林軍這裡還有許多需要陛下過目的文件,請全部處理完再出行吧。(扔)

劉輝:這些、全部!?

楸瑛:是,完成之後不管是後宮還是天國,想去哪裏請自便。

絳攸:你……比我還過分啊。

劉輝:嗚──!

絳攸:哭什麼哭!明白了就快點工作、工作!不停手就能盡快做完!

劉輝:嗚嗚…絳攸楸瑛,你們得好好想想,這不是孤一個人的問題,這關係到彩雲國的命運!

雙花:哎?

劉輝:秀麗覺得自己的工作已經做完,恐怕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

楸瑛:確實是那樣。

劉輝:那是沒辦法的事。所以離宮前這段短暫的時光,孤想跟她待在一起不是很自然的嗎?

絳攸:那跟彩雲國的命運有什麼關係?不明白你的意思。

劉輝:不把握有限的時間,增進跟秀麗的感情,就不能跟秀麗結婚了啊!因此生不出後代,彩雲國失去國王,只剩毀滅一途!明白了?那麼、孤就去後宮了──不要誤會,不是孤想去才去,是為了彩雲國不得已去的~~!

絳攸:夢話說完了?


劉輝:哎?

絳攸:快點給我醒過來工作!!!

劉輝:嗚嗚嗚嗚嗚嗚──────!

楸瑛:哈哈哈哈……


*     *     *


劉輝:嗚嗚……怎麼做也做不完……絳攸和楸瑛還一~直~在旁邊監視…

雙花:盯

劉輝:啊…(起身)

楸瑛:您去哪裡?

劉輝:廁所。

雙花:盯
劉輝:啊──那樣盯著我尿不出來啦!

雙花:盯

劉輝:楸瑛絳攸,孤就麼沒信用嗎?在廁所都得監視?

雙花:是的。



劉輝:啊──好風雅啊……工作做不完……

雙花:盯

劉輝:孤和秀麗的關係只是一般,萬一孤正在趕工的時候,秀麗跟別的男人親密起來該如何是好!?特別是靜蘭,皇兄太危險了。比孤可靠、比孤美型、比孤強大,又一~直~跟秀麗住在一起,看起來很溫柔其實不知在盤算什麼,如果皇兄也看上了秀麗……


────劉輝腦內妄想劇場START────


靜蘭:小姐,陛下工作很忙,不能來後宮了。

秀麗:是嗎……好寂寞……

靜蘭:嗯,比起小姐,他選擇了工作。

秀麗:寂寞…好寂寞……!反正他跟我不過是在作戲……

靜蘭:他就是這樣的人,小姐。快點忘了那個無可救藥的男人吧。

秀麗:啊──靜蘭,求求你,幫我忘了他……!

靜蘭:小姐,妳那寂寞的心靈、就讓我來充實吧,用各個角落湧出的熱烈的愛……!

秀麗:啊──靜蘭……!

靜蘭:(黑笑)


────劉輝腦內妄想劇場END────


劉輝:啊啊───!!!哪裡哪裡,只有靜蘭絕對不會……!

絳攸:喂,一臉為難的在考慮呢。

楸瑛:是那麼困難的議案嗎?

劉輝:不行,越來越不安了……得想辦法甩掉這兩個囉唆人物去後宮……

絳攸:手停下來了!

劉輝:是、那個,絳攸?

絳攸:?

劉輝:我剛想起吏部尚書在找你,很生氣的說著「快點過來!」這樣──

絳攸:真的?

劉輝:為為為為什麼孤要撒撒撒撒撒謊?

絳攸:太像騙人了。

楸瑛:算了算了絳攸,去看看吧,我來看著陛下。

絳攸:哦,那拜託了。

劉輝:嘿嘿嘿……打發了,這樣一來路癡的絳攸至少要在皇宮裡閒蕩上半天,想回也回不來!再把楸瑛趕走的話………楸瑛!

楸瑛:是?

劉輝:楸瑛喜歡女人吧?

楸瑛:非常喜歡。怎麼了?

劉輝:你跟孤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我會在這裡很認真很出色的工作,你就去休息一下吧?

楸瑛:謝謝您的關心。但這可不行,工作還剩很多呢。

劉輝:呿。

楸瑛:呿?

劉輝:啊哈哈~沒什麼!啊、對了,宋太傅在找你。

楸瑛:哎?

劉輝:說是不快點去肌肉就會亂跳彈起來什麼的──

楸瑛:哎!?

劉輝:搞得肌肉亂跳彈起,是不是不行了啊?

楸瑛:肌肉……不得了,我去去就來!

劉輝:嘿嘿……什麼都要眼見為憑哦……!


*     *     *


劉輝:秀麗秀麗等等鳥~孤、孤、孤要當鳥~~~呵呵呵秀──麗──!!

秀麗:哎呀,劉輝?

靜蘭:陛下,工作沒問題嗎?

劉輝:原來靜蘭也在啊……

靜蘭:嗯?

劉輝:沒、沒什麼。………得把靜蘭趕走,免得在這裡干擾孤向秀麗傾訴鍾情。──啊、靜蘭,你工作做完了?

靜蘭:我的工作就是保護小姐。

劉輝:啊、是嗎……靜蘭,邵可在找你,似乎在府庫有事需要幫忙。

靜蘭:是嗎?

劉輝:絳攸也是楸瑛也是靜蘭也是,誰都懷疑孤的話!

靜蘭:盯
劉輝:呵呵。(汗)

靜蘭:盯~~陛下,請看著我的眼睛,盯~~~

秀麗:好了好了~靜蘭,去吧。

靜蘭:可是……

劉輝:我給你倒茶,劉輝。還有包子哦。

劉輝:嗯嗯嗯!

靜蘭:那麼,我去了。

秀麗:劉輝,坐在那邊。

劉輝:茶就不必了,秀麗。

秀麗:可是難得做了包子呢。

劉輝:我有話要對秀麗說才來的。

秀麗:劉輝?

劉輝:嗚喔呵呵呵--秀麗的手好滑~~

秀麗:你啊……

劉輝:錯了。咳咳、不是那個,孤要說的是……等等、求婚該怎麼說來著?

秀麗:劉輝?

劉輝:等等、正在想。

秀麗:想?

劉輝:的確霄太師說過,向姑娘求婚有很多種說法──「想吃妳做的飯」……已經在吃了啊。「給我洗髒衣服吧」……但洗衣已經有專人在做了。「生兩人的孩子吧」……「一起給小孩換尿布吧」……嗯、還有什麼?「跟孤進同一個墳墓吧」……。「和孤一起睡吧」……已經睡過了。

秀麗:那個、劉輝?

劉輝:再等一下,正在選──

秀麗:選?選什麼?

劉輝:哪個能一次搞定呢?飯菜?嬰兒?還是墳墓?


*     *    *


絳攸:可惡!吏部消失了!吏部到底搬哪去了!也不告訴我!!

楸瑛:果然是撒謊,結果白白接受宋太傅的訓練…陛下一定在後宮,得去帶他回來。哎?絳攸─!

絳攸:哦?楸瑛、來的正好!

靜蘭:真是的,陛下為了跟小姐單獨在一起,編無聊的謊話。

楸瑛:哎呀,靜蘭?

絳攸:靜蘭!?

靜蘭:藍將軍、絳攸大人?(順著秀麗的口氣?)

雙花&靜蘭:那個笨蛋陛下!!


*     *    *


劉輝:嗯………嗯~~~~~

靜蘭:小姐,沒事吧?

劉輝:已經回來了!?

楸瑛:陛下──!

絳攸:在哪裡?趕快回去工作!!

劉輝:還有那兩個人!?哎呀哎呀、震撼性的話震撼性的話……做飯?不不嬰兒?尿布?墳墓?跟孤一起?
孤的啊啊…………

秀麗:劉輝?

劉輝:(憋住)

雙花&靜蘭:在這裡嗎!?

劉輝:秀、秀麗!!

秀麗:什麼!?


劉輝:幫孤───換尿布吧!!









(鳥鳴聲)












靜蘭:小姐,雨停了。

秀麗:真的呢──雲飄走了,藍天真漂亮。

楸瑛:太陽好耀眼啊。

絳攸:很清爽哪,夏天近了。

秀麗:啊、各位,歡迎!我去倒茶,還有包子哦!

楸瑛:不錯呢,稍微休息會兒吧,絳攸?

絳攸:好啊,也該歇一會兒了。

靜蘭:小姐,我來幫忙。

楸瑛:很好喝呢-

絳攸:啊……疲勞恢復了。

靜蘭:不愧是小姐。

秀麗:還有很多,還要倒茶嗎?請。劉輝,你要傻站到什麼時候?

劉輝:唔。

秀麗:坐到這裡來。

劉輝:秀麗~………

秀麗: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想聽二胡嗎?

劉輝:嗯…

秀麗:快坐下吧。

劉輝:嗯…

秀麗:來,茶和包子,想說劉輝可能會來才特地做的哦。

劉輝:為了……孤?………好吃!這個包子、真的好好吃!秀麗~~~~

秀麗:那我拉二胡囉,別只顧著吃,要好好聽哦-

劉輝:嗯嗯嗯!………秀麗,孤、是不會放棄的。一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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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輝:皇兄!不、靜蘭!

靜蘭:劉輝大人,早。

劉輝:早,靜蘭。

靜蘭:啊、劉輝大人,先前大家都去的那次溫泉旅行是不是玩的很開心啊?

劉輝:嗯、非常開心哦!

靜蘭:那真是太好了──

劉輝:太好了~話說回來,為什麼靜蘭你沒有來呢?

靜蘭:因為在下沒有被邀請嘛。

劉輝:啊!?是這樣的嗎!?啊……是孤沒注意到……

靜蘭:沒、沒什麼,請不用在意。說起來,真是不錯呢~只有您們在,隨心所欲的享受忙裡偷閒的快樂…… (腹黑模式啟動了!)

劉輝:唔唔唔……呃嗯……

靜蘭:丟下在下,然後去溫泉,吃著美味的東西、悠閒的渡過美好時光……想必是非常愉快吧? (馬力加強中....)

劉輝:好、好可怕……!!

靜蘭:哎呀,劉輝大人您這是怎麼了?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哦? (腹黑MAX-)

劉輝:皇兄他……雖然笑容滿面,但其實他在生氣…!這可不妙啊……!





茶太保:這茶非常好喝,謝謝妳了,香鈴。

香鈴:不客氣,鴛洵大人。

茶太保:真是平靜的一天啊……

香鈴:是啊,如果每天都像今天這樣平靜的渡過就好了呢。

茶太保:也是啊,不過、這看來似乎不太可能呢……妳看,那邊──

香鈴:那邊?

劉輝:霄──太──師──!!

香鈴:劉輝大人!?那麼慌慌張張,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呢?

茶太保:不知道啊……大概是他看到了清苑皇子的幽靈了吧?

香鈴:呃?

茶太保:什、什麼事也沒有──(喝茶)啊───真是好喝啊……




劉輝:霄~~太~~師~~!!

霄太師:就算您這樣說,怎麼可能馬上就想出好注意來呢?

劉輝:不管怎樣,你快點給孤想啦!一個可以安撫靜蘭的情緒、而且又能加深與秀麗親密關係的計畫!

霄太師:這樣啊……雖然現在這時節想要游泳還太早了點,但是去湖邊遊玩,您覺得如何呢?

劉輝:湖邊嗎?

霄太師:靜蘭的心情在大自然的懷抱中也會好起來的吧?還有啦,不是有人說在水畔,會讓女孩子變得更開朗坦率嗎?

劉輝:哦哦?開朗坦率?

霄太師:你想想,撩起裙襬,將赤裸的玉足伸入湖水……「呀~好涼呀~!」

劉輝:哦哦哦……!

霄太師:從被撩起的裙襬那裡看去,白色的下衣若隱若現……

劉輝:哦哦~~~!

霄太師:將下衣再拉起來的話……由於女孩子變得更為開朗坦率,於是這群擺撩的更高,那樣一來,她們那雪白瑩潤的大腿……

劉輝:哦哦哦哦~~大腿嗎?嗯!真是了不起的計畫啊!真不愧是好色老頭……咳咳、不是,是霄太師!你趕快去準備細節吧!

霄太師:請全權交給我吧。哼哼哼哼哼哼………

劉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實在是....|||)



於是,劉輝還有靜蘭、藍將軍、絳攸大人,霄太師、茶太保、宋太傅再加上香鈴,最後還有我、秀麗,一起來到了貴陽附近被人稱頌為絕妙景色的湖畔。


眾人:哦哦哦哦哦────

秀麗:哇~~好漂亮──!

劉輝:這真是太出色了!

靜蘭:我有聽人說過,但沒想到是這麼美麗的地方……

霄太師:果然是彩雲國中數一數二的好景色啊!

茶太保:大飽眼福、真是大飽眼福!就好像是從那個世界送來的絕妙禮物……

香鈴:鴛洵大人!請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

楸瑛:果然是很美的景色啊──是吧,絳攸?

絳攸:哼,算是吧。我不得不承認這景色真的很美… (難得意見一致呢ˇ)

宋太傅:好了!來游泳吧!

眾人:呃!?

劉輝:啊,他把衣服脫掉了。

宋太傅:哼哼、哼!哼──(做體操)我渾身的肌肉都在大聲喊著「想要游泳」啊!

楸瑛:那個……我說、現在湖裡的水還很冷不是嘛?

宋太傅:這不用擔心啦,我去了!喝啊──!(跳入水中)

絳攸:他真的跳下去游泳了哪……

楸瑛:幸好他沒有要我們要一起去游。唔?陛下和霄太師兩個人在那邊說什麼悄悄話?

絳攸:反正不會是好事情不是嗎?





霄太師:晚上我準備了煙火哦。

劉輝:煙火嗎!?這可真是少見!

霄太師:就是為了這一天,我從遙遠的東方島國那邊緊急運送過來的。

劉輝:你真是能幹啊!

霄太師:哼哼哼哼哼哼────在夜空中盛放的絢爛花朵,就如同劉輝大人您與秀麗小姐之間的戀愛之花,也一定會花團錦簇的!

劉輝:若是開不出來,孤也會讓它開給你看的!那戀愛之花啊……

霄太師:很好!您真是太棒了!

劉輝:哈哈哈哈哈哈哈────!!!

霄太師: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聲持續中= =)


絳攸:真讓人覺得不舒服啊……那兩個人。

楸瑛:哦呀、我還以為他們說完話了,這下子陛下跟靜蘭開始說起話來了哦。

絳攸:啊?靜蘭和秀麗坐上小船了哪,看來兩個人要去湖上玩了。

楸瑛:陛下笑得滿臉春風,揮著手、目送他們……但是這樣真的合適嗎?

絳攸:啊,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個少根筋的白痴陛下正往這邊走過來哪。

劉輝:呀啊、楸瑛和絳攸啊,孤正好有事要跟你們商量一下──

絳攸&楸瑛:商量?




秀麗:劉輝這是怎麼了?說什麼讓我跟靜蘭兩個人坐上小船好好享受……

靜蘭: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秀麗:不管怎麼說,總覺得更得要好好注意……你有什麼線索嗎?

靜蘭:您問我有沒有線索,我怎麼可能會有呢?小姐……

宋太傅:哦哦!你們兩個,來吧、我們來比賽吧!!

靜蘭:很好,雖然劍法輸給你,但是比速度我絕對不會輸的!

宋太傅:我也不會輸的!對於我的肌肉來說從來沒有「輸」這個詞!

靜蘭:呵呵──哈哈、真是開心啊,小姐!這樣、這樣、這樣、這樣───

秀麗:(汗笑)呵呵、是這樣啊……這樣的靜蘭總覺得好奇怪………

宋太傅:哈哈哈──很快樂吧?哦哈哈哈哈────!!!





楸瑛:看起來非常愉快呢,靜蘭他們……

劉輝:哎呀哎呀,這樣一來皇兄他……不、靜蘭的心情看來也會好起來了吧?那麼,接下來就輪到孤和秀麗了!來吧,你們告訴孤要怎樣做才能讓我們之間的親密關係更為加深呢?

楸瑛:哦呀…這樣子啊……作為固定戲碼來說,在湖畔你追我趕您覺得如何?

劉輝:你追我趕?


────劉輝腦內劇場Ver.1 START────


劉輝:來啊~秀麗,妳試著來抓孤啊~~~

秀麗:等等!等一下!你這傢伙!!

劉輝:真討厭啊~哈哈哈哈~~~~

秀麗:啊哈哈哈哈哈~~~~


────劉輝腦內劇場Ver.1 END─────


絳攸:弄反了吧?

劉輝:弄反了?弄反了嗎?若是這樣的話……


────劉輝腦內劇場Ver.2 START────


秀麗:哦呵呵呵───-你試試看來抓住我呀~~~

劉輝:等等!孤說了叫妳等等啦!妳這傢伙~!

秀麗:哈哈哈哈~~(跌倒)啊!

劉輝:哎、抓到了~!


────劉輝腦內劇場Ver.2 END────


楸瑛:這樣一來,在熾熱的沙灘上相擁跌倒的兩個人,突然彼此深切的對視,然後……

劉輝:好燙!

楸瑛:您這是怎麼了?

劉輝:這可不成,楸瑛。就算孤想在太陽炙烤的沙灘上跟秀麗加深親密關係,但沙子……

楸瑛:沙子怎麼了?

劉輝:沙子太燙了啦!

楸瑛:(咂嘴)我可以稱讚您在奇怪的地方想像力出人意料的豐富嘛?

絳攸:啊啊、說是固定戲碼,原來就是你追我趕啊。

劉輝:很好,孤聽了個不錯的想法!

絳攸:你覺得他可能順利進行嗎?

楸瑛:怎麼可能啊。

絳攸:就是啊…


*     *     *


宋太傅:嗯啊唔啊……哈哈哈哈───!看來比賽是我贏了呢!啊,靜蘭和秀麗小姐還在那麼遙遠的地方,哈哈哈哈──!!!

茶太保:你還真有精神啊,宋。

霄太師:稍微有點老人家的樣子吧!

宋太傅:哦哦,是鴛洵和霄啊,你們要不要也來游一下?

霄太師&茶太保:不用了!

宋太傅:不用客氣了,來吧!

茶太保:喂喂,別拉拉扯扯啊!

霄太師:夠了!給我住手!啊啊啊啊───

宋太傅: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茶太保:喂!停手啊!不要對我潑水啦!

霄太師: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太傅:這樣如何、這樣如何?

茶太保: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嗎!?看招!

霄太師:連鴛洵你也出手了嗎?

宋太傅:這樣──這樣──!

茶太保:這樣一來可就停不下來了哦!

宋太傅:這樣──這樣!!

霄太師:算了,看招!!

茶太保:你們這兩個臭老頭!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

霄太師:說什麼臭老頭?鴛洵你才是臭老頭吧!你給我記住,你找死!

茶太保:你說什麼?給我記住!你這個臭妖怪!是啊、要是你一開始就不在的話……

霄太師:你在說些什麼蠢話啊,大白痴!

宋太傅:你們倆關係真不錯啊──!

香鈴:啊──鴛洵大人也真是的,玩的那麼開心……好可愛呀~


(三老頭戲水圖....怎麼想怎麼怪....囧)



















靜蘭:小姐,請您留意腳下,從船上下來吧。

秀麗:謝謝你,靜蘭。說起來,宋太傅游得可真快啊……一下子就超過我們這條小船了。

靜蘭:才比不過他呢。與其跟像他那種沒用的精力特別旺盛的老人家比賽,倒不如在後面慢慢划船比較值得。 (腹黑模式又啟動了!)

秀麗:你剛剛說什麼?

靜蘭:沒、什麼都沒有說。

劉輝:秀、秀麗!

秀麗:什麼事?你這是怎麼了,劉輝?這麼興奮……

劉輝:從、從現在開始,就該跟孤一起加深親密關係了哦-!

秀麗:哎?你在說什麼?真是可怕啊……

劉輝:來吧,秀麗~~~!!

秀麗:等一下啊!劉輝!我有不好的預感……討厭啦!不要靠近我啦!

劉輝:來啦,來吧,秀麗~秀麗!來嘛、秀麗──(有夠變態的!囧)

秀麗:我說了叫你不要靠近我了啊啊──!

劉輝:秀麗───

秀麗:不要啊─────!!

劉輝:哈哈哈哈~~~!原來你也迫不及待想要玩你追我趕的遊戲了嗎?等等~等一下啦──!妳這傢伙~~! (小關你把劉輝配的太變態了...)

秀麗:怎麼可能會等你啊!?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劉輝:追妳啊~然後抓到妳,在沙灘上愛意漫溢~~!

秀麗:你在說什麼莫名奇妙的話啊!?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真討厭───!!讓人覺得好不舒服啊…!不要靠近我啦─────!!!

劉輝:孤已經跟妳說過不許逃了不是嗎~?

秀麗:怎麼可能不逃啊!?

劉輝:等等~等等啊~!




楸瑛:哎呀哎呀,這傢伙是白痴嗎?

靜蘭:劉輝大人究竟想要做什麼啊。

楸瑛:看來是無論如何都想要跟秀麗小姐加深親密關係,但是,那樣的話恐怕不成吧。

絳攸:啊啊,當然不行。

靜蘭:果然不成啊……





劉輝:真的不成啊……就算孤竭盡全力飛奔也還是給她跑掉了……

楸瑛&絳攸&靜蘭:哎~~真是可惜啊──

劉輝:真是的!果然只有皇兄……不、靜蘭才比較可靠啊!拜託了靜蘭,幫孤想想有什麼好辦法能讓孤秀麗之間的感情更進一步!

靜蘭:我嗎?這樣啊……熱情的男人,這種說法您覺得如何?

劉輝:哦?熱情的?

靜蘭:幸好今天有準備讓人感動的煙火,陛下您就將您滿滿的愛意寄託在煙火上,這正是熱情燃燒的男人的表現!

劉輝:是嗎?熱情燃燒的男人!聽起來很酷啊~~謝謝你,靜蘭,就這麼吧!

楸瑛:你說他可能會成功嗎?

靜蘭:算了,肯定會失敗的不是嗎?就他那種糊塗蟲,怎麼可能跟我家小姐加深親密關係嘛……哼!(嗚喔喔!)


楸瑛:……靜蘭,你好黑啊……!

絳攸:唔哇,絕對不能與他為敵啊……



(煙火聲)



就這樣,夜幕降臨,我們開始燃燒霄太師準備的煙火了,在夜空中盛放的如同花兒一般華麗,實在是漂亮極了……


霄太師:Tomo喲~~Koni喲~~!!

秀麗:您在幹嘛呢?

霄太師:在東方的島國,為了向製作煙火的工匠們表示敬意,都會這樣大聲叫喊的。雖然說具體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啦。

秀麗:啊……原來如此啊──那麼我也來喊!嘿~Tama喲──Tani喲──!啊咧?在那邊的是劉輝吧?

靜蘭:劉輝大人在那裡究竟在做什麼啊……哎呀,好像在叫喊著什麼呢。

秀麗:他到底在說什麼呢?因為煙火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耶……

靜蘭:是啊,完~全~聽不見呢。 (汗|||)

楸瑛:……靜蘭…果然好黑啊……

絳攸:他是黑暗的使者吧……?

劉輝:我愛妳哦───!!

靜蘭:他一個人在那邊看起來很開心,不如就隨他去吧。

秀麗:是啊,Tama喲~~

眾人:Kaki喲~~~!

劉輝:呵呵呵呵呵,這漫溢的炙熱思念,是否能傳達給秀麗呢?不對、更多一點更多一點,肯定還有什麼孤能做的事情!就是嘛,孤可是熱情燃燒的男人耶!煙火啊──就讓孤熱情的燃燒起來吧~~!哇啊────────!!!


眾人:Tama喲───Taki喲────!


(煙火聲)


劉輝:哇啊啊啊啊啊───────!!!


(煙火聲)


眾人:劉、輝───────

劉輝:秀──麗──熱情燃燒的孤,妳有沒有看到啊~~!?啊、燙、好燙!要掉下去了!!嗚啊───掉下去了啊啊啊────!!


(煙火聲)


秀麗:嗯?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剛剛的煙火裡有看到劉輝……

靜蘭:怎麼可能呢,小姐,肯定是您看錯了。

秀麗:大概是吧?

香鈴:真是漂亮啊……對吧,鴛洵大人?

茶太保:啊啊、是啊……啪的一聲綻放、啪的一聲消散不見,人生也就是這樣稍縱即逝的東西啊……是吧,霄? (鴛洵爺爺你總是說很有深度的話啊)

霄太師:你這老不死的,就算殺了你,你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死去的。對吧?哈哈哈哈────!

宋太傅:那麼再去游一次泳吧!

霄太師:是嘛,你還要再游啊?

絳攸:您可真有精神哪。

楸瑛:啊、已經脫掉衣服了……

宋太傅:你們不如也一起來游吧!

楸瑛&絳攸:不必了。

宋太傅:哈哈哈──!!不要客氣!來、趕緊過來!對於男人而言身體就是資本哦!

絳攸:啊啊啊啊──真的不必了!

楸瑛:我也是、如果可以的話就這樣……

宋太傅:哈哈哈哈──!不要多廢話了,去吧!!

絳攸:啊────!!

楸瑛:啊────!!




秀麗:真的好美麗啊,靜蘭……

靜蘭:是啊,小姐……真的是。


如此這般,在湖邊快樂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啊咧?我們到底去那裡是要做什麼的呢?算了,因為很開心所以就不用追究了吧~?


劉輝:哇啊……秀、秀麗─────

秀麗:啊啦,你這是怎麼了,劉輝!?像落湯雞一樣又滿身傷痕……搖搖晃晃的……

劉輝:孤、孤的熱情燃燒殆盡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完全燒盡了…


(倒地聲)


秀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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楸瑛:真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哪--這麼容易度過且心情舒暢的每一天要是能永遠持續下去就好了。話說回來,絳攸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說是要去廁所就離開,自那之後感覺也過了不少時間哪...啊哈~大概又是全面發揮了他那路癡本色,迷路了吧?絳攸實在堪稱迷路的天才呢--


絳攸:啊——?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必須要從廁所這裏回到庭院裏......去廁所之時明明還能看得見楸瑛所在的院子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放眼四周連庭院的影子也見不到?.......難道說庭院搬遷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搬走了庭院,到底總共花費了多少人力和工夫啊!!


楸瑛:絳攸的路癡真是任誰也學不來哪~能迷路迷到那種地步的人也真的很少見,連直通到底的一條道也能迷路的也就只有絳攸了,恐怕一時半刻還不能回來--不對,也許永遠也無法回到這個庭院了--......我也沒有什麼立場說絳攸哪,遇到了很多事情,來到後宮,也沒有路標。.....是啊,這種意義上而言大概可以說我也迷路了吧。


絳攸:啊——?不管怎麼走都看不到庭院!明明應該是走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的,為什麼啊!這個難不成是、雖然不想承認、說不定——.......我是迷路了?下次要不邊走路邊撒些米粒吧?但是我似乎總是會迷路哪.....後宮裏也三番四次的迷路,上街也三番四次的迷路,將來的路也迷失著.....果然是迷路了吧....因為心迷惘著,所以也會在路上迷失吧.......。


楸瑛:絳攸果然沒有回來呢。暫且再等等,若是還沒有回來的話,沒有辦法,我就去找找把他領回來吧。我也是,不知道有誰能夠把我領回來哪?大概會有能把離開藍州的我領回來的人吧。那個人......不,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離開藍州到底也過了很長時間吧,不對、實際上也不過才數年而已,但是現在想起來似乎已經是相當久遠的故事了呢。對那個人的思念也有所減輕了,不對、是更深了--為什麼呢?快樂的記憶也好,悲傷的記憶也好,隨時間流逝越來越成熟和醇厚,雖然可以當作過去之事而一笑了之,但是思念一個人的心情卻不會隨年月消逝而有所改變。不如說隨著距離的增加、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鮮明的浮現在內心裏。任何時候我都迷失著。


絳攸:.......我一直在迷路嗎?想起來確實最初就是如此了......被黎深大人撿回家的時候也是如此,對伸向自己的手猶豫不決,迷茫著最終仍是牽起了那隻手。那之後亦是同樣,學習也迷路,通過國試也迷路,睡覺也迷路,吃飯還是迷路,雖然迷著路仍然渴求著工作。就這樣被束縛著,應霄太師之命,被迫隨侍昏君左右。真是的,太令人不快了....!竟然要照顧那個成天撒嬌的傢伙......


楸瑛:大概是從成為跟隨陛下的武官之後開始的吧,我似乎更為迷茫了。本來以為是個無可救藥的愚蠢的君王,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偽裝成昏庸的假象,是個頭腦相當聰明的人。也就是說大家全都被騙了。


絳攸:被那個傢伙的演技欺騙的我們不也是笨蛋嗎?要是秀麗沒有作為嬪妃進入後宮,那個傢伙難道打算一直就這樣演戲演下去嗎?


楸瑛:真的要感謝秀麗小姐呢,秀麗小姐喚起了陛下對於政事的興趣。秀麗小姐的想法改變了陛下。這樣一來,他原本也是比常人更為聰明的人,絳攸也肩負起了教育的重任。


絳攸:如果秀麗沒有來的話,也不會接受什麼菖蒲花之類而是當場嚴辭以責.....不對,如果秀麗沒有來的話,那個笨蛋也許也不會想到要賜菖蒲花給我和楸瑛了。


楸瑛:果然是托了秀麗小姐之福呢,那位秀麗小姐如今也已身為茶州州牧了。雖然示示弱也不足為奇,就算放棄也沒有誰會責備她的。秀麗小姐竭力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克服種種困難,向前邁進著。.......真不好意思呢,沒有能幫上什麼忙。但是,秀麗小姐,妳最終還是完成了,而且相當出色呢。雖說細細想來並非值得嘉許的事情,不過陛下和絳攸也是如此認為的。哈哈——看吧,絳攸明明很討厭女人的,對秀麗小姐卻很溫柔對吧?


絳攸:不過,就算迷茫著我也打算一直向前。於是,就遇見了秀麗。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卻有了撥雲見日之感。玖琅大人讓我迎娶秀麗,我一直陷於混亂之中--我可是有著銅牆鐵壁般理性之稱的李絳攸啊!冷靜下來想想的話,我還沒有驚惶失措的時候。還、還、還有時間,我的身邊有秀麗,有邵可大人、有黎深大人、陛下,順帶一提的話,還有那個傢伙,流連花叢的常春頭也在--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楸瑛:與陛下和秀麗小姐相遇,絳攸改變了,我也應該改變了吧......也許是改變了。但是,我的內心深處對那個人的思念依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也曾經喜歡上別的女人,也曾想過,若是她的話,應該可以真心以對吧。但是,她卻一直追逐著別的男人,人的心,真的是很難得到呢。我也有所聽聞關於自己的傳言之類--拈花惹草,從一朵可憐的花飛到另一朵,就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不過無論如何享有花花公子之名,無論被別的人如何看待,我的心卻從未有過混亂。一直都是單戀,永遠的單戀......無法傳遞的思念,這份思念也沒有被接受,有朝一日我應該能夠忘記這份思念吧.....?過去的一切也能一笑了之吧。然後、喜歡上某個人,彼此思念著,真心相愛著,這一天總會來到的吧?不只是無法傾訴的思念了,我也已經很累了.....


絳攸:啊--好累....不管怎樣一直走還是什麼地方都到不了。


楸瑛:呼——真的很好。如同這溫暖的陽光,現在我在的地方也讓人格外舒適。不過,我也明白,總有一天我不得不做出抉擇。而且,那一天並不是很遠了。但是,能稍微像現在這般心情舒暢的交托責任也好啊。好了,也該去找找絳攸了吧?


絳攸:哎——!!這條路……該往左走?還是向右?


楸瑛:絳攸——

絳攸:楸瑛?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楸瑛:我來找你的啊。因為無論我等多久你都回不到庭院裏來呐。茶也冷透了哦。

絳攸:我只是稍、稍稍散了一小會兒步。

楸瑛:散步啊。呵呵——嘛,這也不錯。好了,我們回庭院裏吧。重新再泡熱茶。

絳攸:啊——,楸瑛……

楸瑛:嗯——

絳攸:謝謝....

楸瑛:嗯?

絳攸:什麼事都沒有!

楸瑛:呵呵呵呵——,我以前也曾經說過呢,你迷路之時,將你領回來就是我的使命,任何時候,無論多少次,我都會去找你的哦。

絳攸:我才沒有迷路!



絳攸:不對,看來迷路也許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糟糕吧。因為會有人來領回我....啊,不過我才沒有迷路什麼的!絕對沒有!


楸瑛:我迷路之時,也會有人來領我回來嗎...?終有一日我們不得不面臨選擇。到那個時候,希望有誰能牽起我的手給我指引,我的心中如此祈禱著....。


<完>

kids8741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絳攸:哎───!!既然執務室搬了為什麼事先不說──


劉輝:絳攸-你又迷路了嗎?話說回來,那堆得像山一樣的書卷是什麼?


絳攸:是今年以前必須完成的工作!你們也要來幫忙!


楸瑛:要我們幫忙啊……


劉輝: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楸瑛:發生了什麼事嗎?


劉輝:秀麗難得回了趟貴陽,呵呵……孤要去夜遊──


絳攸:夜遊?開什麼玩笑!!


劉輝:秀…………


楸瑛:但是,有你這樣的人在,居然還能讓工作堆積的這麼多……


絳攸:那是因為黎深大人不在──!但就算在基本上他也是不工作的!雖然在與不在還是有很大區別……託他的福吏部的人全都懶了!居然還是在這年末忙得四腳朝天的時候!!黎深大人到底在哪裡啊啊啊────!!?




順利擔任茶州州牧的紅秀麗為了參加新年朝議而回到了貴陽,州牧輔佐鄭悠舜也一起同行。



悠舜:很久不見了呢,黎深、鳳珠。



黎深為了敘舊,同時為悠舜、鳳珠──也就是黃奇人,設了家宴。



黎深:啊──秀麗能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對了,在茶州時秀麗過得怎麼樣?只要還記得的就全部說出來吧,悠舜!

悠舜:這麼久沒見面了,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是吧,鳳珠?


鳳珠:他做不成笨蛋父親,就做成了笨蛋大叔。不、就是單純的笨蛋而已。


黎深:隨便你們說!快點把可愛秀麗的事情告訴我啊──!不行,老毛病又……胸、胸口好痛……啊………


鳳珠:乾──杯──


悠舜:乾杯──


黎深:別人這麼痛苦,你們居然無視我!


悠舜:呵呵,但是黎深還是老樣子,這麼喜歡纏著姪女呢。


鳳珠:這傢伙從以前就沒變過。


悠舜:是啊,被他耍了好幾次了。


黎深:快點把秀麗的事告訴我…………



*     *     *



黎深:悠舜、鳳珠,跟我來。


悠舜:要去哪裡?


鳳珠:黎深、等一下!不要拉我!


黎深:沒時間了,別磨磨蹭蹭的!悠舜,肩膀借我用一下。快走,喂,鳳珠!另一邊也借過來!


悠舜:等等等一下,黎深──


黎深:上啊──!一二、一二……


悠舜:啊!……



年輕的時候開始,黎深、黃奇人和悠舜的關係很好,就像哥兒們一樣。不論去哪裡總是在一起,但是當時的黃奇人還沒有戴面具卻是件麻煩的事情。



悠舜:黎深,這裡是?


鳳珠:平民區的私塾,這點可以確定。但為什麼到私塾來?


黎深:噓!萬一被發現怎麼辦?偷偷的看啦!


鳳珠:偷偷的看?


悠舜:難道是什麼秘密任務嗎?




黎深、悠舜和黃奇人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從牆壁的縫隙中窺視裡面的情況。




悠舜:好像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鳳珠:看起來只是孩子們在練習寫字而已,黎深。


黎深:好可愛~~


悠舜&鳳珠:哎?


悠舜:那害羞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鳳珠:在看誰呢?那個少女?不、是幼女。




秀麗:老師,完成了!


老師:好,秀麗,做的真好-寫的真好看呢!給爸爸看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喔!


秀麗:是的!




是的,黎深用從未有過的羞澀眼神看著的正是年幼的秀麗。




黎深:可愛~~不論什麼時候──秀麗都……哦呵呵呵~~~………


悠舜:秀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啊、那孩子是黎深的姪女!


鳳珠:黎深的姪女?啊,是邵可大人的女兒。


悠舜:那麼,為什麼來看她呢?


黎深:因為她很可愛!


鳳珠:那為什麼還帶著我們?


黎深:能看到可愛的秀麗,你們也該感到高興吧?


悠舜:啊……


黎深:悠舜、鳳珠。


悠舜:什麼事?


鳳珠:又怎麼了?


黎深:那個、秀麗寫的字,很………


悠舜&鳳珠:很?


黎深:想要!


悠舜:嗯?


黎深:不論怎樣都要弄到手!啊、等等,看那裡!!


鳳珠:嗯,看到了。壞小孩在秀麗的臉上塗墨汁。


黎深:不能原諒──他對秀麗做了什麼!


悠舜:黎深,只是小孩子在調皮,秀麗不也是沒生氣嗎?是在玩而已。


黎深:在秀麗可愛的臉上…………此──仇──必──報──!!!




小男孩:再見!


同學甲:明天見!


同學乙:再見!




黎深:站住!


小男孩:啊,大叔,找我什麼事?


黎深:你這小子!對秀麗做了什麼!!


小男孩:咿──────!?




小男孩回到家,對父母說:「我見到妖怪了──!」然而父母只能安慰他。




黎深:如果再敢這麼做,下次我就真的派殺手了!


小男孩:知、知道了────……(哭著跑走)




黎深:哼!


悠舜:黎深──


鳳珠: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黎深:啊、不好,秀麗要走掉了!得趕快跟上去才行!


悠舜:要跟蹤她嗎?


黎深:不是說過想要秀麗寫的字嗎?要把它當作寶物珍藏的!


鳳珠:怎麼好像在做壞事一樣……



婦人:秀麗,現在要回家嗎?


秀麗:是的,大嬸!


婦人:帶我向邵可大人跟他夫人問好啊!


秀麗:好的!


男人:哦、秀麗,今天的課上完了嗎?秀麗很聰明,將來不是博士就是當大官呢!




黎深一行人跟在後面。




黎深:唔………唔……


悠舜:黎深?


黎深:看,鎮上的人們都愛著秀麗,啊───世界所有的愛都給了秀麗──


鳳珠:喂,她走到沒有人的竹林了。


黎深:好機會!




秀麗:好像有人跟著……誰?



秀麗看了看四周,但是並沒有人。




秀麗:這種時候要敲鈴才行……快來人啊!!(敲鈴聲)


黎深:等、等一下!


黎深不由自主的跳到秀麗面前。


秀麗:叔叔……是變態?


黎深:啊!?叔叔……


實在是沒有辦法,悠舜和黃奇人也出現在秀麗的面前。


悠舜:變態?啊,也差不多啦。


鳳珠:的確沒錯。


黎深:你們閃開!


秀麗:找我有什麼事嗎…?


黎深:秀麗……啊、小妹妹,手上拿的是什麼?


秀麗:這個?是我的書法練習。


黎深:是啊,叔叔想要這個。


秀麗:……啊?


黎深:但是、不是白給的,那麼……黃金五百兩,怎麼樣?


秀麗:黃金五百兩?


悠舜:黎深,太貴了──


鳳珠:用糖就夠了。


黎深:───或者、是糖!


悠舜:差額有幾百倍呢……


秀麗:為什麼這麼想要這個?


黎深:這個、秀麗,啊──是因為小妹妹可愛!


秀麗:啊?




婦人:沒事嗎?秀麗──!


秀麗:大嬸!


婦人:聽到鈴聲就趕了過來,你們!想對秀麗做什麼!


男人:難道是誘拐?看著秀麗可愛,就……渾蛋!


年輕女子:不會讓你們對秀麗動手的!




悠舜:黎深,事情好像變糟了。


黎深:好感動──!


悠舜:哎?


黎深:不愧是秀麗,如此被鎮上的人們所疼愛,多麼美好啊───


悠舜:黎深……鳳珠,拜託了。


鳳珠:沒辦法啊……



黃奇人向前走了一步。









男人:怎麼,想打架嗎?


鳳珠:實在是過意不去,但是………




黃奇人挽起長髮,向眾人展示他的容貌。




眾人:哦哦哦哦~~~~~………



看到黃奇人那非人間所有的美貌的人們,頓時靈魂出竅。在這彩雲國裡也是一種驕傲。



「居然還有這樣的美貌──!?」眾人的心裡傳出這樣的聲音。




眾人:哦哦哦哦────………




黎深:趁現在,逃啊!悠舜,我背你!


秀麗:到底怎麼回事?啊、想給爹的字帖沒了……算了,再寫就好了!


靜蘭: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秀麗:靜蘭!你是來接接我的嗎?


靜蘭:這些人是怎麼了,高興的倒在地上……


秀麗:不知道。


靜蘭:啊、小姐,妳手上的是……


秀麗:啊,是糖。什麼時候……?




黎深:哈哈哈──秀麗寫的字、字!傳家之寶、傳家之寶啊──!!


悠舜:太好了,黎深。


鳳珠:真的?


黎深:而且,秀麗一定正在吃我給她的糖,啊~~今天真是太美好了,哈哈哈────!




秀麗:靜蘭,糖給你。來、啊──


靜蘭:好好吃呢,小姐──



*     *     *



黎深:真懷念,還有這樣的事。那時候的字我還好好的收著、掛在房間最好的地方呢。


鳳珠:不光如此吧,我跟悠舜被你拉著到處跑,到底有幾次了?


黎深:可愛的秀麗也看了很多次了,為什麼不感謝我?


悠舜:如果真有人對秀麗毛手毛腳,你肯定會派出殺手吧。


鳳珠:是啊,如果茶朔洵還活著,就沒那麼容易了吧。


黎深:天真!


悠舜&鳳珠:哪?


黎深:如果是殺手的話,昨晚就派出幾個了。


鳳珠:是嗎?


悠舜:的確啊。


黎深:但,全是些不中用的傢伙,一個個都被打了回來!啊、算了。悠舜,秀麗在茶州過的怎樣,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一點一點的給我說清楚。不用客氣,我們不是老朋友了嗎?把一切都說出來吧──!


鳳珠:悠舜,再乾一杯。


悠舜:乾杯──


黎深:秀、秀、秀麗的事………




愉快的敘舊,就這樣持續到了天明。




絳攸:啊──!不管怎麼做,工作就是沒完沒了!!黎深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楸瑛:而且我們還得陪著一起工作,看樣子要做到早上了……


劉輝:啊~~秀麗……


絳攸:要抱怨的話就對黎深大人去說!那邊、手別停下!!


劉輝:嗚──秀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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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劉輝
由於母親早逝,他被安排到了一所與自己異母兄弟所不同的直升式寄宿制貴族學校。
從沒見過自己的異母兄弟。
也正因此,他不愁吃不愁穿也沒有家庭糾紛的困擾,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的少爺生活直到19歲。
某日,他對那個以進入名牌國立大學為目標的一根筋才女…16歲的紅秀麗
(作為著名高升學率的特等生入學,學費全免。是一個邊打工邊苦學的當下已經十分罕見的女高中生。
 她正以當上史上第一個女性聯合國秘書長為夢想拼搏著)一見鍾情。
(↑他正好去酒館和女生聯誼,而秀麗正好在那邊打工)。
可惜的是不學無術的溫室少爺劉輝根本就不入秀麗大人的眼。
即使楸瑛特意邀請參加聯誼會,她也以
“我又要打工又要學習很忙沒這個閒工夫,不過你們吃剩下來的飯菜可別丟掉,要記得打包哦”
為理由無情地給予斷然拒絕。
不過當劉輝抱著僅存的一縷希望將飯菜打包後呈給秀麗時,
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甚至還請劉輝吃了饅頭。
於是劉輝下定決心,
“我也要轉學到秀麗要去的大學,和她一起過美麗的校園生活!”
在他去拜託霄太師給他找家庭教師之後,出現的是……!?

李絳攸
由於諸多一言難盡的原因,他被紅家撿了去,接受英才教育。
與楸瑛不同的是,絳攸是一直在日本接受的教育。
他一直是獨佔螯頭,從沒從第一名的位置上落下來過。
但是,只有體育的分數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十分微妙的“3分”。
這個人嚴肅認真為人冷淡,
無論是FANS寄來的信還是愛心便當還是情人節邀請都全部給予拒絕。
可惜的是,由於他一個可悲的特徵,
導致沒人會把他當成一個冷酷的硬派小生。
大家都裝做不知道他是一個路癡。
在學園祭時類似迷宮等稍稍有可能令其迷路的活動都被嚴禁,
而幕後學生會也秘密決定,
在他就讀的3年間馬拉松大學的路線只能在校園範圍以內。
現在他已經成功通過名牌國立大學的考試。
國家特種人才考試也輕鬆合格。
為了他那明明很討厭國家卻還是很詭異地以政治家的身份成為政府幕僚的養父,
他也決定走上官僚之路。
但是他卻由於養父一句“我缺秘書!”而被原本好容易內定好了的官廳拋棄,
十分作孽的被踢到他養父那裏做起了小秘書。
在開始上班後的第3天,
當他被埋在如山一般堆積的工作中沐浴朝陽的時候,
他終於明白,
養父這裏會秘書不足,完全是養父的性格有缺陷導致的。
“為什麼我的監護人不是邵可大人呢……”
他不禁開始從頭回溯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就是被那個人呼來喝去隨意差遣嘛”,
即使他一直這樣向楸瑛抱怨,
最後卻還是勤懇地耕耘在秘書的崗位上,
22歲,剛大學畢業。而他的未來,已是烏雲密佈。

藍楸瑛
傳統嚴謹且事業有成的日本大財團家族的4男。
和劉輝以及絳攸由於家族關係交往甚密。
從幼時開始就在瑞士的著名學府留學,
大學是英國某著名大學,他的人生就是那種如同傳說一般的精英之路。
說話時口吐蓮花。女性關係也是無比華麗。
在各國的社交界都人面頗廣。
由於他的語言天賦,經常被認為適合做外交官。
但是實際上他在學校有認真學習經營學,
為了日後畢業之後可以接手家族中的若干公司。
夜晚通常是在CLUB中肆意遊玩,由於其花花公子的氣質,
故在小姐太太們之間十分受歡迎。
雖然看上去貌似整日不務正業,
但其實白天的時候他可是西裝革履的工作著的。
使用幾國語言遊刃有餘的管理著幾家分公司,
是已經著實地有了一番作為的年輕企業家。
他回國後與許久不見的絳攸和劉輝重逢,
一邊工作一邊照顧著他們。
他針對劉輝的愛情問題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見,
當他們一起去紅家玩的時候,
蚯蚓君因為意外遇見了以前的老相好靜蘭而受了點小驚。
就在這樣那樣聊天期間,大家又聽聞了龍蓮歸國的消息。
仔細想想,似乎人生中堆積了許多的問題。
“究竟哪裡不對了呢?”
審視著自己原該是一帆風順的人生,蚯蚓歎氣。
小有成就又頗辛苦的24歲。
不過從另一面來說,或許以後會過得比現在更有趣

藍龍蓮
留學美國,通過跳級以某名牌大學頭牌優等生的身份畢業。
雖然他是著名的天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研究所還是大學還是企業都沒有收留他的意向,
於是只能回國。
唯一曾經對他表示出興趣的是一家懷疑他是宇宙人而企圖邀請他去的宇宙人研究所,
不過龍蓮以一句更謎的”宇宙之謎盡在吾笛“拒絕了要求。
他平時也不回家,
只是自稱為街頭音樂家吹著橫笛在全國各地的大街小巷肆虐,
甚至觸犯治安管理條理。
不過在員警到來之前他都會神秘失蹤,所以沒有前科記錄。
在他變成前科犯之前,藍家的哥哥們決定先暫時讓他去念高中,
所以讓他接受了某名牌學校的入學考試。
龍蓮就是在那裏戲劇性的與跳級生影月(13歲)、秀麗(17歲)以及同樣17歲的碧珀明相遇了。
“這人單靠老師估計管束不了他”,
作為學校理事長的霄太師看見龍蓮就那麼想著,
於是不顧他已經18歲了,
硬將他和影月一起編入了秀麗、珀明所在的二年級。
雖然龍蓮就那麼成了留級生,
不過由於能和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尋覓到的“心之友”同班,
於是也沒有異議。
在宿舍裏他和影月是室友。
他與他人生最初的朋友的校園生活就此展開。
學園祭上他自然是計畫搞一個“龍蓮臺上橫笛WITH心之友”的表演。

靜蘭
在父親的諸多別院中的某所中與母親相依為命。
不過在小學畢業前,另一所別院的某情人潛入進來,發生了流血事件。
在救護站中他又買賣股票賺錢還搞駭客活動,
如果不是邵可去接了他回去的話下場就上一被員警逮捕了。
13歲的他基於義務教育需要進入中學就讀,
這時他想起了那個以前在劍道大會上唯一輸掉的對手,
於是他調查了燕青念書的公立學校,
去了那裏就讀在靜蘭所認識的人中,燕青是最笨的大笨蛋。
如果說靜蘭是萬年TOP的話,那燕青就是萬年不及格。
雖然老師全體們都很納悶為什麼這倆個極端的人可以合得來,
不過靜蘭還是和燕青一起度過了十分充實的小學、高中時代。
他對國防沒有絲毫興趣。
不過就因為可以不給邵可和秀麗增加負擔這個理由,
他卻選擇了擁有諸多優待條件的國防大學。
現在他26歲了,以國防大學第一的成績畢業後,
由於怕麻煩而十分胸無大志,
卻還是走上了職業精英自衛官的道路,
周圍的人都期待著他,
認為他是將來十分有希望入圍幕僚的候補幹部人選。
關於工資,自然是全數上交給紅家。
不過他經常會捏造些理由藉口回家吃秀麗做的飯,
偶爾也去幫助成了刑警的燕青處理公務,滿足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浪燕青




他的童年時代,
就是在東北的山上追追野豬、找狗熊決鬥或是從河裏抓魚烤著吃中度過的。
正由於他天性開朗,
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們一家都在強盜事件中滅門而他是唯一的倖存者。
歲月流逝,他通過這些陸地競技活動以身體能力為本錢茁壯成長著在中學、高中時代,
他以便當或學校食堂的飯菜為交換條件,
一身出借到各個體育運動部,
獲得各個高中校際比賽或是國家體育競技比賽的優勝,
並不斷刷新記錄,
一躍成為令世界體育界矚目的新星不過,
即使受到運動部尖子選拔或是奧運會強化選手等各種如狂風暴雨一般的勸誘,
他卻還是堅持自己只是以飯為目的才搞的運動,
實際上是想做個普通的地方公務員。
不過由於他成績常年一路紅燈,所以沒人認為他會成功。
在即將高中畢業時,
燕青回想起了自己家那還沒解決的滅門慘案,
於是賴著靜蘭教自己功課,
最後危險危險地終於考上了員警學校。
原本以為會被分配去鄉下做小巡警,
卻不知道為什麼被分派到了搜查課去做刑警。
“啥米?算了,就這樣吧”,
之後,他與從精英組中調過來的悠舜一起組成對,
在26歲的時候,成為了檢舉率NO.1的傳說的黃金組合。
偶爾他會去靜蘭家玩,吃吃秀麗做的飯,那對他而言是最幸福的時刻。

杜影月




幼年時被雙親拋棄過著孤苦的生活,
之後被一個醫生撿了去,帶到一個離島上專心學習。
養父為了購買最新的設備和藥物,在金錢方面是沒有節制概念的。
無論是義務教育還是伙食費都頗困難,
影月只能一邊送報紙打工一邊尋找學校,
終於找到一個學費住宿費伙食費以及其他一切支出全包的學校。
他辛辛苦苦地在小豬儲蓄罐中存夠了考試費,並且僅夠一次。
於是影月發奮讀書,最後十分華麗地通過了考試。
但是,原本應該讀中學1年級的他卻因為一句
“如果是你的話沒問題”
而被莫名編入了高2的班級,
並且還很詭異的與龍蓮同室。
“哎呀?我怎麼總覺得自己的人生方向似乎有些偏斜”,
即使這樣想著,
老好人影月卻還是勤懇地照顧著龍蓮,
並且從心底享受著和秀麗、龍蓮在一起的學校生活。
附近的名門女校初中部的女生香鈴經常會送便當來給他,
當他們終於對互相有了些懵懂的感覺的時候,
他又在情人節收到了巧克力。
影月毫無察覺地吃下了巧克力,
卻不防這是酒心的,於是陽月出現。
之後對於那些即使給他喝些養生酒都不肯的友人影月頗困擾,
不過他更困擾著自己是否會被香鈴討厭。
最近,他憂心著醫療事故、醫療費、無醫村等問題,
準備努力成為一個厚生勞動省大臣。
他還想著某一天要進入聯合國兒童基金組織,
正和秀麗在一起勤奮攻讀。
13歲的他,私底下十分受低年級女生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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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纱衣 Sai Yukino
1月26日生,水瓶座
我家有個“一用就會死人的杯子。”
因為某種原因,我認為如果有誰用了這杯子基本上就活不了了,所以因為害怕有誰誤用,我特意在杯子上貼了“一用就會死人的杯子”的標籤,但見到這個的家人都笑話我……虧我還好心貼上了呢。


目录:
序章
第一章 蓝州前夜
第二章 鸭蛋与猴菇
第三章 九彩江
第四章 在玉龙展开的搜索
第五章 行踪不明的国王大人
第六章 真正的王
第七章 蓝家的决断
终章
后记

那个男人为了她,逐一舍弃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他舍弃了很多,多到她根本无法作出补偿。而这些,都被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幸福,全都建立在男人的牺牲上。
她有很多机会让自己发现,其实对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凶星而已。
……但她装作不曾在意的样子,直到他终于为了她失去了所有。

在母亲逝世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那男人。
察觉到危险的母亲,将年仅三岁的她藏进壁橱里。透过壁橱的小小缝隙,她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杀的场面。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她哆哆嗦嗦地爬了过去,守在母亲惨不忍睹的尸骸边。
就这样,在太阳三起三落之后的夜晚,他来了。
“……你是十三姬?”
那时,她眼中的他就像个鬼。
静静出现在黑暗中的少年,有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褐色肌肤。
她伸开双手将尸体护在身后,死死瞪着鬼。
“别过来。”
鬼见状,将就要迈出的腿收了回去。
她松了口气,却见鬼没有离开,而是就这样坐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太阳又是三起三落,夜晚降临了。
一言不发的鬼在那时终于开了口。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让我过去?”
事后想来,如果就那样再坚持哪怕一晚,毫无疑问她是死定了的。
第六天,她在听了他的话后呆呆地回头看了看母亲。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令她那么疲惫,颤抖得那样厉害。她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睡过去,但她拼命忍住了。她不能让鬼对母亲施暴。
母亲曾经温柔注视着她的双眼被挖去了,只剩两个空空的眼窝。
母亲漂亮的双眼到哪里去了……?现在她一定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担惊受怕吧。
想到这里,她忽然轻轻开了口。
“……把你的眼睛给我,就让你过来。”
鬼没有迟疑。
“好,我给。”
随后,他真的把短刀刺进了自己的右眼。
看着鲜血从鬼的右眼汩汩流下,她惊呆了。
当鬼就要将利刃刺入左眼时,她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
“住手!对不起,对不起,原来你不是鬼啊。”
当时他只有十一岁。她在近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清澈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阴郁,所以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觉得他是个成熟的大人。
“……我是来接你的,走吧,蓝家十三姬。我叫迅,司马迅。”
就这样,他为了她,一开始便失去了右眼。
在过了十年之后,她才知道当时其实他是奉命为杀自己而来的。
因为失去右眼,他被认为不适合成为司马家下代统领而被废除了嫡系继承人的名号。而又因为他违背命令将她带了回去,使得原本就不怎么愿意见他的父亲更加厌恶他。
但对这一切,迅只是一笑而过。
“这些都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当什么统领的料。”
收留了处境艰难的二人的,是迅的祖父,也是前司马家统领,曾与宋隼凯并称拥有一骑当千之力的蓝家守护者,司马龙。他让出了一家之主的地位,离开本邸隐居了起来。在他的宅中,她学习武艺、礼节、兵法和乘骑,同时也受到了蓝家千金应该受到的贵族教育。她被作为司马家养女严格地抚养着。
虽然有许多武者聚集在智勇双全的名将?司马龙身边,但其中还得数单眼却精悍的司马迅与十三姬优雅美貌的异母兄长?蓝楸瑛这一异色组合最为引人注目。
她有三件最喜欢的事情,第三件就是三人一起度过的时光,第二件则是在近处观看迅和楸瑛真刀真枪的比试。
在这时而平静时而喧嚣的季节轮回中的某天,迅忽然说了一句。
“萤,满十六岁就嫁给我。”
她认为他在说笑,因为当时他们正在努力地清扫马粪。
“啊——好啊好啊,这样的话你就成了楸瑛哥哥的妹夫,哥哥可以兴冲冲地让你喊他哥哥了。”
“哇,别提这个,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忘了这件事的。”
“其实你和我结婚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啊,如果想要入赘蓝家的话,不要因为图轻松而对我出手,找比我年长的姐姐们吧,说不定努力一下真的能成功哦。”
“听好了萤,我是说如果要取妻的话,我只娶你。”
那时她吃了一惊,光是掩饰心中的动摇就已经竭尽了全力。比起喜悦,其实她更是对于为什么他能如此随意就说出这种话而感到不满,还对于自己送他的那条金丝刺绣的眼罩此刻看上去是那样帅气而感到不满……不管什么时候,这男人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这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感觉。在因为她而失去了右眼,以及被废除继承人名号的时候也是同样。
……是的,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明白,为了她,他舍弃了多少重要的东西。虽然很开心,但也有踌躇。只是她无法干脆地拒绝,只得选择婉言相拒。
“这不是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应该对十二岁孩子说的话。你不如去九彩江把脸洗干净再回来。”
“我明白了,那等我回来之后你得回答我啊。不许逃,萤,逃了我也会追的。”
“等等,难道你真的打算去九彩江!?你傻了吧!”
“当然啦——因为我是认真的。”
只要他用那只仅剩的眼睛注视,她就会认输。
……因为喜欢他,所以她很高兴他会这样说,所以她答应了。
“……那么,如果到了十六岁还没有遇到比你更好的男人的话,我愿意考虑。”
迅笑了。
当然不可能有了。听见他声音中充满的自信,她心很痛。
那天晚上,十三姬独自一人伤心落泪。她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自己能为迅做些什么。
用一辈子来一点点偿还迅给自己的东西吧。自己成为他的眼睛,二人彼此支撑,时而会有些争执,与蓝家和司马家无关,两个人得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从那之后,十三姬开始努力补习自己不擅长的裁缝和做饭洗衣,带着一颗女儿心,她还开始注意起了皮肤的保养。见不到一年就有了惊人变化、变得成熟而又美丽的她,哥哥蓝楸瑛不禁瞠目结舌,然后笑着祝她幸福。
……但这一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在十三姬眼前,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被从胸口刺出的利刃夺取了生命。
下一个瞬间,十三姬苍白的面容就被从男人身上喷出的鲜血染得通红。
从背后发出的一击贯穿了男人的心脏。而将倒向十三姬的男人一脚踹开的,是表情冰冷而陌生的迅。
(迅,我最喜欢你叫我萤了。)
但只有那时,她听了想哭。
“萤……萤,抱歉,对不起。”
不要道歉,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我不能娶你了。”
他还是没有说出,我们一起逃跑,这句话。
冰冷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迅便恢复了原来的神态。高傲而纯净,无论她怎样恳求,他也不会从所犯的罪孽中逃跑。
迅抱紧了在他怀中痛哭的她,抚摸着她的背脊。
“……喂,萤,就算没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你也不要绝望,好好活下去。”
他用令人难忘的,有些为难的语气说道。
温柔的大手,在这个总是保护着自己的怀中,十三姬哭泣着。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除了从最爱的男人身上夺走些什么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呢?
迅给了自己一切,但为什么自己从头到尾都……
“萤,别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当个好女人吧。”
留下的,只有一如既往的笑容以及一个轻轻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吻。
……迅消失在了十三姬面前。

——弑父。
这是十大罪之一。就算是王孙贵族犯了这条罪,也逃不了死刑。
司马一族是不会放过令高傲的司马家蒙羞的他。他被一族驱逐,名字也被从族谱中抹去。曾被称赞为名将?司马龙的继承人、即将与蓝楸瑛共同担负起蓝家未来的双璧之一的司马迅,先是失去了右眼,接着是地位,最后连尊严、名誉甚至姓名都失去了,只剩下一个弑父凶手的污名。而这一切,都是十三姬夺走的。
……十三姬明白。
不管有什么理由,迅都不会原谅杀死父亲的自己。如果万分之一——不,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蓝家用家族的力量来扭曲法律,救了迅,迅也不会开心。他无法再回司马家……甚至不可能再次出现在十三姬面前。他不愿苟延残喘。
明白这些之后,十三姬前往蓝家见了身为家主的三名兄长,跪在地上以额贴地郑重情愿道。
不管用怎样的方式,不管用什么代价,就算自己会被迅蔑视一辈子。
——请保住那人一条性命。
能够做到这点的,除了能化各种腐朽为神奇的蓝家家主之外再无他人。

序章

在清晨的霧氣中,楸瑛正策馬奔向贵陽城門。他身著簡潔的衣服,頭髮也只是簡單的束成一个髮髻,腰間没有佩戴名為“花菖蒲”的寶劍。
楸瑛瞥了一眼後方,随後立刻將目光轉了回來。雖然已經盡可能提早出發了——
(……不知能不能趕上。)
如果御史台對城門的衛兵下令就糟了,那自己就必须硬闖城門。
那時,他忽然發現城門處有人正在揮手。
他定睛一看,頓時吃驚。他在少女面前勒住韁繩下馬。
“秀麗小姐……”
“太好了,我趕上了。快去吧,趁清雅還没來。”
四下打量,他才發現城門衛兵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地上到處是喝完的酒瓶。
楸瑛看了看秀麗從容鎮定、未施脂粉的臉。
……她没有化妝,卻滿身酒氣,楸瑛能隱約聞到。
“……妳不會是……”
秀麗卻挺起胸膛。到現在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呵呵呵,說是要和我比酒量結果都輸了!太容易解決了,趁現在快去。”
……楸瑛回憶起剛遇到秀丽時她可愛的樣子,開始深感時間流逝的悲傷。“容易解决”這種詞居然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目睹了秀丽令人驚訝的成長,楸瑛不禁讚賞——同時自嘲起來。在自己安穩度日的時候,不自覺和她拉開這樣大的差距。
這時,一塊小石子飛了過來,不偏不倚砸中秀丽的額頭。秀麗没有抬頭,而是猛地回頭望去,随後急忙催促楸瑛上馬。
“呀,已經到了!!真是的,那男人怎麼回事——快、快點走吧藍將軍!!”
“——秀麗小姐,謝了。”
包括秀丽没有针对“花菖蒲”提出疑问一事。
楸瑛将秀丽拉到身边,深情地抱住了她。
“……再见。”
留下分别的话语,楸瑛策马风一般的离去了。

见马的影子渐行渐远,秀丽毅然回过了头。
驱马而来的陆清雅一脸平静,慢悠悠地下了马。
“你放跑了蓝楸瑛?他与兵部侍郎和那个独眼凶手有关联,我还想把他抓起来好好询问一番,好不容易获得了许可呢。”
秀丽用手叉着腰,心里紧张得不行,背上也是冷汗直冒。
“哼哼,你说什么呢?我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没事不要乱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一股酒味,看来你经常得花钱买酒啊……哈,不会是从管尚书那里弄来的吧,真是小气。”
“闭闭闭闭嘴!这是贤明主妇的节约法!”
由于欧阳侍郎发话“欢迎替嗜酒的上司减少酒瓶,想拿走多少都行”,于是秀丽就白拿了不少酒回来,没想到被看穿了。
“不过到蓝州为止的所有关卡要塞都得到了传令,让他通过了这里也无所谓。”
秀丽闻言一愣。这男人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
清雅用手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刘海。
(……蓝楸瑛是不可能被这家伙抓住的。)
秀丽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城门上方的巡视台,只见有个人影急忙缩了回去。是榛苏芳吗?
……就算现在追去,凭清雅的武艺是不可能抓住他的。
他明知道蓝楸瑛能逃脱,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另有目的。
清雅注视着冷汗直冒的秀丽。他本以为秀丽只有五成的可能性会出现在这里。
(……决断力、行动力、判断力——)
“头脑的灵活程度能与清雅匹敌。”
他想起了葵长官的话。虽然当时他觉得很不服气,但这话没错——
(不过也是,否则的话茶州的瘟疫也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但没想到,会被对方占了主导地位。
注视着清雅的秀丽一脸厌恶。
“……干吗笑得那么诡异,清雅!!我先告诉你,蓝将军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你的手下抓住的白痴……大概。”
闻言,清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在笑。
清雅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秀丽,秀丽不禁低下了头。
“你干什么,有意见你说啊,我会大方接受的!”
秀丽抱起胳膊直面清雅。
清雅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红秀丽这样难缠的对手。几个进士中最令清雅不爽的不是状元杜影月,也不是脾气古怪的榜眼蓝龙莲,而是这个及第探花的女人。天真而又愚蠢,却能在官场得势。她总是被什么人保护着,在这竞争残酷的世界生活得无忧无虑。
而事实上,她确实很得势,甚至现在成为了御史台。
要使用自己的头脑和行动力。
(有趣。)
清雅轻轻挑起秀丽的下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我最喜欢你这张脸。努力跟我来吧,听好,别被除我之外的家伙惹哭了,为了我要忍住,否则就没意思了。”
秀丽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少自大了,清雅,我可不是在追你。”
清雅低声笑了笑,转过了身。
这句话着实令清雅想要捧腹大笑一番。
其实她已经在很多方面超过了李绛攸,只是她本人不知道而已。

“孤要去蓝州,政务全权交给郑悠舜负责。”
刘辉这样说道,他的面前此刻正站着身为国家中枢的六位人物。
掌管尚书省的悠舜只是垂着双眼表示领命。
霄太师和宋太傅也有所反应,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仙洞省长官璃樱轻轻皱起了眉。
“去干什么,你可是王,现在又没有战争,别到处瞎逛。”
“有重要的是啊,当然是去把蓝——”
“这是你的私事?还是说你以王的身份前往?要去就把话说清楚再去。”
璃樱一语中的,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将目光集中在璃樱身上。宋太傅像是吃了一惊似的盯着他。这幅光景简直让人搞不清他和刘辉哪个才是王 ——宋太傅这样想,只怕在场的其他人也有同感。
贵族聚集的门下省长官?旺季没想到自己想问的话被抢了白,只得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这是两年来国王的这两名心腹从未做过的“工作”。
刘辉一时间没能回答上来。
楸瑛是必需的,他认为。但究竟这是对于紫刘辉而言,还是对于王而言——?
他有些迷惘地刚想回答些什么,却被璃樱的叹息声打断了。
“……还是先别回答了。既然迷惘那还是别回答的好。臣也很迷惘……明白了,你去吧,看来你需要在蓝州冷静地思考一下。”
霄太师微微一笑,宋太傅则扭过头,觉得璃樱这神情似曾相识……和某个人很像。
(嗯……像谁来着……某人年轻的时候?)
这时,仙洞省次官羽大人忽然开口道。
“——陛下,您觉得十三姬如何?”
刘辉愣住了。
羽大人不住蠕动着被胡子包围着的嘴。
“在下认为这是段良缘。如果是十三姬,您可以不必将她纳为妾妃,就算封为后妃仙洞省也能认可。”
璃樱也点了点头。对于王的婚姻拥有影响力的仙洞省二人对刘辉围追堵截。
“她也够得上缥家的标准。在去蓝州之前先把立场定下来吧。现在首席女官下落不明,如果王和后妃都不在,后宫就要乱套了。你还是正式娶她为妃,让她在你离开期间掌管后宫吧。也好做做样子给御史台看。”
刘辉冷汗直冒。
(璃、璃樱你这家伙……为什么总能说出这种正确得让人无可反驳的话!)
以前总会提出反对的旺季,此刻也傻乎乎地耸了耸肩。
“既然蓝楸瑛说了‘以蓝家之名’,那就说明这是蓝家的意思。而且既然她已经住进了后宫,就没法再赶她出去。如果先纳为妾妃以作观察的话臣不反对,蓝家的女儿要是做了后妃,想废就不是那么容易,但妾妃的余地就宽一些。若是日后判断她能够当后妃,到时再封就是了。”
(快、快反对啊~~~!!)
心中焦急的刘辉没有注意到悠舜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行,我不同意。”
璃樱挑了挑眉。
“什么不行,你说清楚啊。”
璃樱太难对付了,和绛攸他们根本不是同一等级的。
“呜呜……孤会带十、十三姬一起去蓝州。对啊,孤需要人带路——孤不曾去过蓝州——孤打算先一起旅行,在途中彼此了解一下!!回来再做决定。”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逃跑成功了吧。)
除了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托词,只是刘辉实在逃跑得太难看了。
而这个人——羽大人砰地跪倒在刘辉脚边,感情丰富地痛哭起来。
每个人都觉得这样的与大人“好可爱”,就连旺季都这样觉得。
“陛下,臣太高兴了。终于——终于到这一天了。”
“等等!孤没说过要结婚啊。”
“对于我等送来的每段姻缘都置之不理东躲西藏的陛下,终于到了这一天!您居然愿意通过和女子一同旅行来彼此了解,没有枉费我们的这一番苦心啊!蓝州的风景确实非常不错,很适合用作婚前旅行。如果二人在某个隐蔽的温泉共同沐浴的话,关系一定会变得非常好的!!陛下,请您加油!!所谓男人,必须要在紧要关头果断一些!!”
见这一趟旅行被当作婚前旅行,刘辉觉得有些晕。
好像有种事态正在恶化的感觉。
“对了陛下,臣多嘴问一句,您不打算去蓝州的九彩江吧?”
对于九彩江这一地名,只有旺季和璃樱立刻作出了反应。
而刘辉一心只想逃离羽大人的追问,于是含糊地回答了几句。九彩江?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这次自己又不是婚前旅行也不是观光旅行。
“呃,应该不会去吧。”
“那太好了,就在刚才卜卦时出现了不太好的卦相,所以请不要靠近那里。”
“不过,护卫该怎么安排?”
旺季抱起胳膊。
“此行事出突然且目的不明,所以陛下现在无法带着大量武官前往。就算陛下不在期间由郑尚书令来全权代理政务,但陛下突然消失一事本身就太过令人费解,这样一来,护卫也只能配备少数精锐——”
“这就交给臣吧。”
霄太师抚摸着胡子难得插话道。
“难得的婚前旅行,武官只会煞风景。陛下就带着十三姬,还有陛下愿意带的人去吧,护卫交给臣来配属,陛下随时都能启程。”
旺季皱起了眉。
“你说你来准备,但能派谁呢——”
“当然是‘黑狼’了。”
听见这名字,别说是旺季,就连悠舜和刘辉都吃了一惊。
“‘黑狼’!?”
“正是。虽然时至今日只有老臣一人与他还有联系,但他仍在活跃。如果只是陛下再加数人的话,‘黑狼’一人之力足矣。当然,由于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暗中保护。完全可以放心。”
旺季与霄太师彼此交换着锐利的目光,终于,最后旺季点了点头。
“……也好,既然霄太师都这样说了。”
就这样,这天的宰相会议结束了。

等官员们离开后,刘辉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有阵难以平息的骚动。
“这是你的私事?还是以王的身份?”
“事出突然且目的不明的蓝州之行——”
璃樱和旺季的话语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孤应该没有错啊。)
去蓝州目的很明确,是为了将楸瑛迎接回来啊。
是的,孤没有错。
(而且皇兄和悠舜也没有反对啊。)
刘辉看了看留下的悠舜,不知为什么他正凝视着自己。
这下,心中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怎、怎么了?悠舜大人?”
悠舜闭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请您路上小心。”
这下,刘辉对悠舜的态度很在意。
这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刘辉刚想这样追问,只听见一阵熟悉的可爱脚步声响了起来。那脚步声不像平时那样轻快,而是带着点沉重。
这毫无疑问是羽大人,但他只是在门口站定,低头不语,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幼犬。
刘辉见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怎么了羽羽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羽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了头。
“陛下……”
“嗯?”
“不管您看上哪家女儿都可以,如果您想要拒绝十三姬也没问题,不管是蓝家还是缥家的,仙洞省——不,我一定支持陛下的。只有一个人——”
“——”
刘辉的心脏猛地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已经预料到了羽羽要说的话了。
“只有一个人——红秀丽小姐……也就是曾经的红贵妃,请您放弃她吧。不管怎样,只有那位小姐是仙洞省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可的,绝对不。”
悠舜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羽羽垂下双眼继续说道。
“两年前,在决定让那位小姐进入后宫之时,让霄太师和她订下‘期限之约’和‘假贵妃’的是我。您可以将她视为一名官吏,也可以将她当做众多嫔妃中的一人。但,就是不能将她视作独一无二的女性将她迎入后宫。”
王的婚姻必须得到仙洞省的承认。既然缥家掌管着仙洞省,那么羽羽的话明显是缥家的意思。
“……为什么,她的出身应该没有问题。”
“这与身份无关。只是,陛下……娶了她的话您会遭到不幸的,只怕对于红秀丽小姐也是同样。现在我只能说这些。”
“……出去。”
刘辉挤出这两个字,但反倒是说出这话的刘辉跑了出去。
……羽羽没有去追,只是难过地低垂着头。
悠舜没有选择跟上前去,而是留在了羽羽身边。凭悠舜的脚力根本就追不上王,而且他还有话想要问羽羽。
悠舜倒了杯已经冷却的茶水递给羽羽,他恭敬地接了下来。普通的茶杯在羽羽手中显得大了不少。全部喝干之后,羽羽用手巾擦干了有些沾湿的胡须。悠舜则在一边静静地站着。
“多谢……悠舜大人,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是,是有关王室的事。”
悠舜望了一眼王离开时穿过的大门,沉默片刻,低声而清楚地问道。
“现在虽说外界一致公认只有刘辉陛下是直系……不过,仙洞省所认同的王室成员一共有多少人?包括清苑皇子,应该也有可能还活着吧。”
羽羽沉默了,随后低声告知了悠舜。尚书令是有权过问此事的。
羽羽的回答,是复数。

楸瑛的上司,左羽林军大将军黑耀世正径直向兵部尚书室走去。
在硬闯过宣称兵部尚书不在而进行阻拦的官吏卫士们的重重设防后,只见尚书室门上贴着一张“孙尚书大概出门了”的字条。这是尚书的亲笔,墨迹还没干,墨水沿着字迹滑下,看上去相当恐怖。
“左羽林军大将军黑耀世前来拜访。”
但门是上了锁的。只见耀世面不改色,使出蛮力连门带合页整个儿卸了下来。雕刻精美的木门顿时成了一块没用的木板。如果被工部侍郎欧阳玉看见,他一定会尖叫“这就是只会动粗的武官做派”。耀世小心将拆下的门板靠在一边的墙上,把散落的木片堆在角落里后进了屋子。
忽然,他只闻到一阵有些像香味的奇特味道。
“——孙尚书。”
“孙尚书出门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的门?继吏部尚书之后兵部尚书也要被户部尚书压榨了,顺便连预算也要被榨干。”
大大咧咧地将双腿搁在尚书桌上叼着烟管的男人,正用手支着脸颊满面笑容地迎接黑耀世。那杆烟的烟锅和烟嘴是银的,烟杆用黑檀木制成,上面还绘有金色的茑木图案。男人的目光像孩子似的充满了好奇,与他年过五十的外貌完全不相匹配。虽然看起来他的外表年龄与他自身的地位非常相符,但还是让人觉得他并不适合这身文官的官服。知道其中缘由的人很少,而黑耀世就是其中之一。
“那门不太好开,之后我会修理的。”
“那门一定能留到三百年之后了,‘因为不太好开所以被左羽林大将军拆下来修理过的门’。只是不知为何,那门只有在你和白大将军来访时会出问题,太不可思议了吧。”
男人从几案上拿起一封书信,扔给耀世。
耀世无言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蓝楸瑛将军辞任云云。文字已经有些褪色,很明显不是最近写的。
“一年前左右写的,不过他交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晚。那位少爷这样可不行啊,现在应该把‘辞任’改成‘罢免’了吧。”
黑耀世对于后半句话略微有些反应,但对于整件事,他什么都没说。
“……孙尚书。”
“孙尚书假装出门了,不对,是已经出门了。那么后任交给谁呢~你有提议吗?”
“……还是您定夺吧,这不是我等能插嘴的。”
“这样的话,我就适当的安排人选了。”
他不痛不痒地说着,完全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忽然男人放下烟管,想起了什么似的微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就显得年轻了不少,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
“对了,那个皋韩升是个好苗子,应该能成为不错的武将。”
黑耀世死死盯着孙尚书,而孙尚书选择了无视。沉默片刻后,孙尚书对耀世开口道。
“……你能不能别那么盯着我。”
“我没有啊,只是想要试试心与心的交流。”
“这怎么可能办到啊笨蛋,有话用嘴说出来,你那表情实在让人不舒服。”
男人随意晃动着烟管,空气中飘散的紫烟带着好闻的味道。男人咬着烟嘴,愉快地笑道。
“我没在想什么,自然也就不必告诉你。不用担心,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的孙姓和黑门孙家无关。我只是个平民而已,你真啰嗦。”
他勾了勾食指,示意黑耀世将象征蓝楸瑛将军一职的组纽返还回来。黑耀世默默地递了出去,这意味着蓝楸瑛被正式解职。
这时,黑耀世与男人同时向窗户望去。耳边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折断树枝的声音。不用仔细去听也能听见窗外人“不能小心点爬吗?”“我又没爬过树。”这样的小声对话。
男人叼着烟管噗嗤笑了出来。他将腿从桌上放回地面,脚步轻快地走进窗户。那与中年发福无缘的匀称体形,也是令他看起来年轻的原因之一。
打开窗户,只见一个插着发髻的脑袋正对着下方悄悄说道。
“……这又不是非法入侵,我只是觉得兵部侍郎被暗杀,现在连兵部尚书都不见了这是很可疑,所以想看看他是不是假装不在——”
男人将胳膊架在窗台上用手撑住脸,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秀丽的头发。
“你的确比那群小子有气魄啊,小姑娘,不过孙尚书不在这里哦。”
“呀!”
男人将因为吃惊而没站稳的秀丽轻轻抱进了屋内。
“黑大将军,送她回去吧。”
秀丽看着男人,猛地攥紧了拳头。
“找到了!你就是孙尚书吧!?”
“说错了。”
靠在几案边,男人微微笑了笑,顺手翻转了烟杆磕了磕烟灰。这一连串动作中充满了侠气,非常适合他。是的——他是贵族,却更像那种帮派的老大,且容易亲近。
“给你糖吃,快回去吧小姑娘,最近朋友吵着要我戒烟。”
不经意间,男人往秀丽嘴里塞进了一颗杏子糖,随后他放下烟管往自己嘴里也放了一颗。在黑耀世名为“心与心的交流”的注视下,他不情愿地扔了一颗糖给耀世。耀世用目光表示感谢后把糖放进了嘴里,忽然觉得挺开心的。
秀丽嘴里含着糖,脸上的表情依然愤怒,只是她的威严没什么作用。
“孙尚书,我不会被你用糖骗走的!”
“还是被骗走的好,你不该死在这里。”
“啊——”
这一瞬间,秀丽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身后的黑耀世上前将她扛在肩上,行了一礼之后走出屋子。在被卸下大门的屋内,男人轻轻挥了挥手。

出了兵部之后,黑耀世这才将秀丽放了下来。
“把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都忘了吧,包括你曾见到他一事。”
秀丽抬眼平静地注视着黑耀世,将想要问出的话语全都压了回去。他打算装作没有见过男人,打算作出“没有去过孙尚书那里”的样子。
“黑大将军……孙尚书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非常棒的人。”
黑耀世立刻回答。他这个人从不说谎。
“我从心底里尊敬他,仰慕他的武者非常多。”
秀丽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看来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兵部侍郎已死,耀世知道,她在怀疑兵部侍郎的上司孙尚书。
(世事就是这样,不尽如人意。)
世上万事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不知什么时候黑耀世明白了这一点。而这名少女,也逐渐察觉到了。
人有时必须违背自己的初衷,作出决断并迈开步伐。
就像楸瑛所做的那样,只怕不久的将来黑耀世和白雷炎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浅睡般温柔的时间,在寂静中告知着终结。

兵部尚书?孙陵王单手捏着烟管,前去拜访一位旧友。
“旺季,打扰了。”
夜半时分已过却仍在自己房间内进行工作的旺季皱起了眉头。
“……陵王,别到处乱走,你现在不应该在贵阳啊。”
“我可是听从了某人的指示,所以,我现在也并不在这里啊。”
孙陵王一边笑着一边在正在阅读书函的旺季桌边随意坐下。抬头一望,只见窗外弦月高挂,与简洁的窗框相映,简直如画般动人。
“我喜欢在这里看月亮。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萤火虫,秋天的红叶以及冬天的白雪……花下死而无憾……人生就该充满花、美酒和女人,再加上美味的烟草就完美了。”
“呵……你以前就这样。”
旺季微微一笑,从抽屉中取出为友人准备的装有烟草的小盒子扔了过去。孙陵王愉快地接了下来,一边注视着旺季的侧脸,一边将烟草填入烟锅中。
“是啊,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兵部尚书之类的地位,你要的话你拿去就是。原本我就是为了你才留在朝廷当这个文官的。”
旺季扭过头,只见孙陵王在缓缓升起的紫烟那边笑着。要说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的眼角多了几条细微的皱纹。旺季第一次感觉到岁月的残酷。孙陵王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认真地注视着旺季,微微歪了下头。
“这才发现,我们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吧?旺季,时间过得真快,你连孙子都有了。”
“怎么了,在怀念十几岁的时候?”
“当然不是。”
“不管什么时候,‘现在’都是人生中最棒的时刻。这是我的信条,所以没什么可怀念的。变老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因为我即将成为一个超级帅老头~”
旺季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紫烟缓缓飘散,伴随着寂静的沉默充满了整个屋子。
孙陵王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只有与旺季共处的时候他喜欢静静地呆着。只要与陵王在一起,旺季也常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心里非常平静。
“不过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老皱眉头的?葵皇毅那么年轻却老板着脸绝对是受你影响。凌晏树那是天生的一副笑脸。”
他对着旺季忽然说出了两名后继者的名字,而第三个人是——
(郑悠舜回来了。)
很快这三人就会以重臣身份聚在一起,他们的愿望无法控制的命运开始了转动。
首先,就是身为众矢之的的蓝楸瑛,而其次——
“你的愿望是什么?旺季。”
旺季像是有些莫名且惊讶地挑了挑眉。孙陵王笑了笑,用夹着烟管的手扶了扶快要滑落到眼前的额发。
“先说说我的愿望吧,旺季。我的愿望就是,能像现在这样在你身边观赏花鸟风月的同时抽上一袋烟。”
“……是啊,一袋的话是可以,我应该说过让你控制一下的。”
旺季从陵王手中接过烟管,阻止他继续抽下去。陵王没有说话,反倒像是很高兴被人关心似的乖乖松了手。他带着笑容继续说道。
“还有,如果你能成为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陵王。”
“如果你想要王位,就放手去干吧。事实上,你比那位大少爷更适合做上王位。对于你的血统,羽羽大人和缥家都会承认……那位大少爷和先王陛下太像了。”
他在句尾叹了口气,旺季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陵王用手撑着脸颊,抬头眺望月亮。
“王如果为了女人而从政,最后国家还是会因为女人而灭亡。这种对于某个人爱的彻底的血统我个人虽然并不讨厌,但作为王却不能对女人用情太深。在霄太师表示要送女人进宫的时候,你也是反对到了最后的啊,和我想的一样。”
旺季无语地磕了磕烟灰,将新的烟草装了进去,点上火,把烟嘴轻轻地咬在嘴里。他的神情总是那样从容镇定,抽烟的时候也是一样。陵王最喜欢看着旺季这一连串和自己不同的,优美而又带着贵族气息的动作。
片刻,旺季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句“傻瓜”和紫烟一同被吐了出来。
“……你还认为我和以前一样?也不想想已经过了多久了。”
在烟幕的背后,旺季的目光和以前一样冰冷。
“——说说我的愿望吧,陵王。”
他抱起胳膊,将腰杆挺得笔直,站得纹丝不动。这是孙陵王所熟悉的画面。
不论是打了胜仗或败仗的时候,还是面对先王的时候,他都是这样。
先王已逝,茶鸳洵也已西去,老一代重臣也都一个个离开了朝廷。

“王座。”

旺季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两个字。陵王笑了。
“……你喜欢就放手去干吧,我会陪着你的,朋友。”
旺季对他抱以微笑。这是只有陪他一路享尽苦乐的旧友才能见到的表情。
“……别后悔,陵王。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会拉上你的。”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背后发寒,爱的告白?啊哈哈,别生气——如你所愿。”
旺季放下烟管,和以前一样深深皱起了眉头。陵王见状笑了,他没有取回烟管,而是扔了颗杏子糖给他。

“你好不容易才办成了件正经事啊。”
在练完剑后,宋太傅一边与霄太师举杯畅饮,一边想起了之前的宰相会议。
自从楸瑛和绛攸从刘辉身边离开后,宋太傅发现刘辉的心理状况开始起了些微变化,不过刘辉自己好像还没有察觉——
某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迷惘无助的孩子……这样下去不行啊。
宋太傅不知道蓝州之行究竟是吉是凶,但这一次旅行对于刘辉是必要的,虽然他应该反对,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我先道声谢。对于现在的陛下而言,同行者还是越少越好啊。”
霄太师没有回答,宋太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了,让我和‘黑狼’比试比试吧。”
“闭嘴,你这家伙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扭了腰可就糟糕了。”
霄太师一边喝酒一边注视着滚落在宋太傅身边的小黑和小白。
他缓缓抓起了一团黑子。
“……九彩江啊。你也去吧,小黑!”
“怎么回事,跟着陛下去吗?”
“不,是跟着秀丽小姐。陛下应该会为了秀丽让他赶去那里的吧……或许不派他去更好啊……”
霄太师喃喃低语道。


第一章 蓝州前夜

今天,秀丽依然在向上司?葵皇毅低头恳请道。
“——求您了,让我去蓝州吧。”
每天都会上演这一幕,不知已经是第几次的恳请了。但是——
“你在说什么蠢话。”
见上司回答得如此干脆,秀丽不禁怯生生地问道。
“为、为什么您今天这样冷漠!”
“哦,你记性不太好啊。那么对于你与榛苏芳一同鬼鬼祟祟地爬到树上偷听孙部尚书说话这一报告,还有没有印象呢?“
“呜呜。”
这印象太深了,秀丽不禁冷汗直冒……被揭穿了。
但秀丽还是努力恢复了平静。
“哼……是谁作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报告。我当然没干过这事。
“是吗,那你也不会说什么,孙尚书是假装不在,这种话吧。”
“呃。”
“这么说来,无视我的命令的你被除名了。我说过,兵部侍郎的案子我会查的。你自己选吧,是除名,还是装作没看见。”
“~~~~~~葵长官!”
秀丽再也忍不住了,她逼近葵皇毅的机案。
“他这趟‘外出’也显得太刻意了吧!?很明显是为了逃避御史台的追查啊。我们被人贬低了,这样您也觉得无所谓吗!”
“无所谓啊,我可不像某个小姑娘似的为了面子而工作。”
这下秀丽完全无法反驳,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抓住不放。
“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吧,顾及面子的葵长官大概会变得很帅的。”
“什么叫大概,新人别口出狂言。”
“新人不能随便说话吗?”
“当然,这是从古至今流传的常识啊。”
他没有给秀丽留半点余地。秀丽觉得后半句话可能一定有问题,被皇毅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是正确的了。自己最开始用的“绝对”,却在最后又加上了“可能”。
“不是这样的!我、我是说我已经放弃追查兵部尚书的案子,现在让我去蓝州……”
“你实在是不擅长说谎,我早就看出来你接下来要干嘛了。我知道,你不甘心,总在兵部周围瞎转,还偷偷调查兵部。向要偷偷行动的话就吧动静弄得小点,笨蛋。”
“……”
秀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透视能力,如果没有的话秀丽倒觉得不可思议。
皇毅轻笑道。
“蓝州的前州牧应该就是现在的兵部尚书?孙陵王吧,你的目的是他?”
“——”
秀丽无言以对。
一切都被看穿了。秀丽的如意算盘早就被他识破了。
秀丽咬紧了嘴唇,现在之有坦白了。她躬下身子低下了头。
“求、求您了,让我去调查吧。”
“不会乱来吧。”
“事态已经不允许我乱来了。”
“最底层的小喽啰又能为伟大的我做出什么好事。胡话还是少说些的好,太过纠结这案子就连傻瓜都会连累的。我可是在保护你唯一的优点啊。”
皇毅看上去虽然很沉默,但损起人来却相当尖刻,而且因为他的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不到事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过分的话。
明天再来吧——秀丽放弃了,不情不愿地打算转身离开。
皇毅的手指轻扣了扣机案,秀丽微微抽了口凉气。
“……好吧。不过出发的时间得我说了算。”
“啊——”
“别让我说第二遍,否则作罢。”
秀丽的脸上顿时大放异彩。
“谢谢您!啊,对了,那么——”
秀丽将手伸入怀中,犹豫了片刻——将一直藏在怀里的书函取了出来。
“终于用到这个了!请签名按印。”
皇毅无语地扫了一演书函。
像是无奈到极点似的,皇毅叹了口气,将笔拿在了手里。

“啊?去蓝州?明明每天都是被骂回来的啊?”
午时,秀丽前往府库调查,随后在休息用的桌上打开了食盒。
“嗯!但也不是马上就能去,要等长官下达许可。”
“下达许可?也就是说长官认输了?”
苏芳自言自语道。从旁人看来,秀丽和皇毅每天的战斗就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到后来御史大夫门口甚至贴上了“红秀丽入立禁止”的字条。不过秀丽说“那么不站着进去就可以了?”,居然匍匐着进了屋子。葵皇毅见状第二天就把字条揭去了。他还问秀丽“你是什么动物啊”,表情相当有趣。
(灵机一动啊……)
想起这个,苏芳不禁笑了出来。
“……狸、狸狸。”
“嗯?”
其实秀丽想让苏芳和她一起前往蓝州,但苏芳现在和父亲二人一起相依为命,苏芳一走,他父亲就只剩一个人了。整个行程算上来回时间少说也要两个月,就算苏芳的工作是帮助秀丽,也不能——
苏芳平时带的都是饭团,今天却很少见地带了出汁卷。秀丽吃了一惊,虽然那出汁卷有些焦了,但卷得很不错,不像是新手做的。
于是秀丽急忙将话题移到出汁卷上。
“这、这个看上去很好吃呢,你邻居做的?”
“不,我觉得,应该是我妈妈做的。”
秀丽顿时瞪圆了眼睛。苏芳的母亲应该在盐案中失去了一切,然后——
“爸爸把她捡回来了,在工作结束回来时发现的。妈妈家里因为在当地卖盐时往里面参白糖被朝廷外治了,她没有了可去的地方,父亲又觉得她是原配,所以没法不管她啊。”
失去了一切的母亲呆呆地坐在路边,曾跟过不少有钱人的母亲毕竟记得最初的丈夫的脸。父亲贫穷却风度翩翩,母亲因为厌恶他的贫穷而偷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仍下年幼的苏芳和别的男人跑了。或许是回忆起了这一段,她看到渊西的瞬间挥了挥手,对他叫道,想笑你尽管笑就是了。
父亲没有在乎母亲的冷脸强行将她带回了家中。看到这样的母亲时,苏芳已经无法将她和那个奢侈的贵族夫人联系起来了。她身上肮脏,原本美丽的容貌也变得认不出了。
母亲在见到苏芳之后大惊失色。她一定没有想到,眼前这名俊美的青年男子,就是曾被自己抛弃的亲生骨肉。
母亲避开目光,浑身颤抖。
苏芳知道母亲已经不可救药,但他也不打算再给她任何打击,所以他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母亲一开始什么话都不说,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父亲会去找她说话,给她送去饭食和衣物,却总被泼冷水。苏芳在一边无奈地注视着父亲,没有出言阻止,也不打算和这事再扯上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因为害怕父子二人一同劝说母亲会过于放纵她,而只是单纯的没有精力去管她。光是阅读法律相关的书籍和帮助秀丽进行工作已经筋疲力尽了。
苏芳和渊西分担了他们并不擅长的家务,每天都会出门进行的工作,但从某天起开始出现了一个奇异现象。母亲还是老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当他们回到家时——
“啊,真不可思议,比如撕破的袖子被缝好了,衣服也被洗好熨平叠得整整齐齐,食具也洗干净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厨房里放着这个出汁卷鸡蛋……干吗,你可别夸她是个好妈妈。”
秀丽笑了起来,苏芳瞥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我是想说,你有个好爸爸。”
“爸爸忘记了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现在还乐呵呵地做出出汁卷鸡蛋的话,我觉得他是个笨蛋。不过爸爸是笨蛋,妈妈也是,所以我也是笨蛋,很容易理解的一家人哪。”
虽然苏芳并不认为母亲会做家务,但想来当年身为贫穷贵族与父亲政治结婚,在少女时代应该也做过不少家务吧。
苏芳将出汁卷放到口中,接着说道。
“所以我可以去蓝州啊,他们毕竟以前是夫妻,两个人一起过上几个月说不定关系就能变好了呢。”
“真的!?谢谢你,狸狸!”
或许被她这份真挚而感动,苏芳愣了一愣。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这样一来护卫怎么办,总不会是我和你我们两个上路把,怎么看都是在等人来抢钱啊。时不时要去拜托那个竹笋家人?”
光是想到这点苏芳就浑身一颤,难道又要过一遍那种恐怖的时间吗——
秀丽隔着衣服按了按怀中皇毅签了名的书函。
“关于这个让我考虑考虑。对了,出发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对了,我得去问问十三姬有关凶手的事情的事情。还有,要读这些书——”
苏芳将目光转向身边堆成一堆的书本。
这时,只见不知是谁将最上面一册取走了。
“贵族录,你打算干什么呢,小姐。”
秀丽顿时没了力气。、
“……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在吃饭时间赶来呢,晏树大人……现在桃子的季节已经结束了,想吃桃子得等明年。”
晏树耸耸肩,明亮的茶色眼睛笑了起来。
“真意外,你认为我是被桃子吸引过来的?”
“不是吗?”
“呵呵,难道你不想认为我是被你吸引来的?太可爱了,当然是因为这个啦。”
当然是因为这个啦,不知指的是桃子还是秀丽。如果回答得不好就会被他抓住把柄,擅于对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做出回答的人,会被皇毅评价为“巧言能舌”。
秀丽嗯嗯的回答着,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非常可爱,晏树笑了。
“对了,你刚才说蓝州什么的,你要去?”
“您耳朵真好,真是,因为工作我要去一趟。”
不知为何,晏树像是吃了一惊似地瞪大眼睛。
“……也就是说,这是皇毅的命令?他叫你去蓝州?”
“是的。”
晏树明亮的双眸染上了思虑之色。
“哈……皇毅居然会做这种事。”
秀丽注视着晏树……可疑,于是她开口问道。
“……晏树大人,真难得能看到您认真的表情,和平时不同,现在很帅哦。如果能告诉我您在想什么的话,就更帅了。”
这时的晏树露出了一个具有必杀效果的微笑。
“小姐喜欢我认真的表情?那么看来我得偶尔严肃一下了~”
完全偏离了谈话主题。晏树是个棘手的强敌,什么都不肯透露。
晏树忽然(自说自话的)取了食盒中的枣子放进嘴里……她一直都觉得,晏树的内在和外表差得太多,其实非常能吃。
“对了,你弄来这么多贵族录,打算干嘛?”
“……打算在去蓝州之前对贵族有所了解……”
以前与她同期的碧珀明曾对她说过,了解贵族间的关系对她没有坏处。
明白了那个自称隼的独眼男人与蓝家有关之后,秀丽第一次有了兴趣并着手调查起来。秀丽可以说是与红家绝缘的,她与家族或血脉无关。但在这个名为朝廷的世界中,秀丽才是异类。她觉得稍作了解后启程,比一无所知来的强。
但一开始调查后她发现血缘关系简直是一团乱,没有比这更复杂奇怪的了。

秀丽努力挤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晏树大人,您不愿意帮助一个开朗但却陷入困境的女孩吗?用笑容作回报如何?”
“虽然非常可爱,但不行。如果你为我拉一曲二胡的话,我就帮你。”
晏树难得自己提出了要求。听见二胡这个词语,苏芳抬起了头。
“之前皇毅吹龙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吹得是在太好了。”
“这样说来……那葵长官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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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往年一样,在离贵阳很近的街道上投宿以稍作旅途的休整。
黄昏即将来临,从窗口处望去,人们行色匆匆的往来于街道上。
他眯缝起清澈的眼眸,从二楼的露台上细细打量着人们的神情。这在过去是工作的一环,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已变成了无意识的习惯,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往来行人的神色上,并没有新王即位后可见的不安的阴影。
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的王的眼里,没有百姓的身影。去年也让他怒喝出声。
(……看来今年可以不用说教了。)

突然,他察觉到外面有人在低声的争着。
“……让我去啦。”
“你去年不是送了信去吗……”
“是啊是啊,一个人抢先了……”

他放松了紧闭的唇,打开门。
“……找我有事吗?”
在旅店工作的三个年轻女孩,被出其不意的一问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
突然他注意到正中间的女孩手里的托盘。小小的碟子里盛着烤好的糕点。
女孩们同时面红耳赤,正中的女孩猛地递过来托盘。
“也、也许不合您的口味,请用!这是我们烤的。”
“……我可以收下吗?”
“当、当然了。”
“那么,我一定会尝尝。真让人高兴啊。”

他没有先去接托盘,而是将手伸向女孩的头发,用手指将快要掉落的发饰轻轻的重新插好,然后才接过托盘。
“一定费了不少心吧。真的很羡慕能够获得各位芳心的男子啊。”
微笑着的女孩们连耳垂都红了。不知所措地深深低下了头,一起向楼下奔去。关上房门的他的耳朵里,当然不会传来下楼的女孩们娇声叫着“啊!”的兴奋。
“——一直如此,多么、多么帅气迷人的老爷爷啊!!”


这是秀丽即将参加国试之前的冬天的事情。
那天,绛攸收到秀丽通过适应性考试的报告,心情异常的好。
(——做的很好)
这样就能够对付会试了。夏天开始担任着她的老师,只是近距离目睹着她的努力,绛攸也颇为感慨。眉头也没有往常皱得深了,他向王确认着议案。
“很快就会知晓所有的州试及第者了,传令礼部,做好准备,以便在新年之时能看到各州及第中名列前茅者的州试答案和名册。”
“嗯”
对于刘辉完全心不在焉、毫无干劲的含糊的回答,绛攸的眉间又多加了一条皱纹。
“……就初次的女人国试而言,可以料想到会有各种各样的混乱和不便。因为一个女人要在男人中间留宿数日。以厕所为首,必须尽早解决能够想到的问题。”
“唔”
“……最终的殿试题目也请考虑一下。只有这个是我们也爱莫能助的。”
“嗯!”

看着绛攸不停颤抖着的手,一旁的楸瑛若无其事般的迈下一步。
“……黑州州牧棹瑜大人也会于数日后到达。请求朝贺前的晋见。”
“嗯!嗯!”
“——据说陛下的房间里发生了稻草人杀人之事。”
“嗯-……——嗯!?什、什、什么!?”
到此为止一直心不在焉的刘辉,脸色巨变。
“孤、孤倾注真情和全身心的爱所作的稻草人杀人!?早晨还好好的啊!!可恶……竟能够擅自侵入孤的卧房,手段不凡啊。那么努力制作的,绝对不原谅!楸瑛!即刻加强宫城的巡逻——”

“你是笨蛋吗————!!”
书卷从绛攸的手里如矛般直飞而来。
若是刘辉稍不防备,必定会被命中眉心而倒下。
“什么时候竟然增加到这样了!!在这个忙得抓狂的年关前还做那些东西吗?你——!”
“好、好好的完成了工作后利用夜晚的时间做的,有什么错!”

条件反射的叫了起来后才意识到不妙,但是已经迟了。能够看见楸瑛在后面嘻嘻的笑了。
“是吗,原来是做了这些白天才无心工作啊——”
“嗯?不,和那个无关。实际上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刘辉的表情带着一丝正经,绛攸和楸瑛也郑重其事起来。
刘辉搁下笔,皱起眉头,两手交握,深深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孤和秀丽的关系自春天以来就毫无进展。”
滴答、滴答、滴答、叮-。
……长长的时间里,绛攸也好,楸瑛也好,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是无法说出口。
楸瑛缓缓地揉着太阳穴。
(现、现在才察觉吗……)
带着由同情而生的体贴,楸瑛很想摸摸王的头安慰他。
而绛攸就像戴了面具般毫无表情,完全无视王再度开始工作。
但是刘辉没有畏缩。

“这个,新年之前,我想我们必须得找到头绪和对策。明年秀丽也多少会忙起来了,是吧,我说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吧。”
楸瑛想着这话很实在,实际也如此。遗憾的是——。
(那足下第一步完全没能踏出)
千里之行还未开始。

被小狗般的目光盯着,楸瑛也无语了。到底要如何表述才能在不伤害王的条件下告诉他真实情况。
“是,是啊——”
“楸瑛,不要娇惯他。别管他。”
“绛攸真冷酷!臣子的话听听孤倾诉烦恼不好吗?”

如同冰棱一般的视线射向刘辉。接着,令人惊奇的是,绛攸伸手拉过身旁的椅子在刘辉旁边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上茶,独个饮了起来。
“——那我不妨听听。不知道你对这样的我会有什么期望?”
就算是刘辉也察觉到搞错了人选。和绛攸谈恋爱的烦恼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刘辉也是走投无路了。想着只要能听他说就算是绛攸也好。

刘辉重整威严,乖乖的把两手放在膝盖上。
“她为了赚钱嫁给孤…我,份内的工作一完结,立刻领了酬金赶着从孤的眼前消失了。”
“……哦”
虽然是事实,为什么听起来就像是存心不良的坏女人,绛攸想着。

“为了不被她忘掉,那时起就一直拼命的送她礼物。信也每日送去……但是,她也许是顾虑我的立场吧,几乎不回信。”
的确是事实但是以下省略。只是听其言的话,无论怎么想,他都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一味的上贡后被骗被玩弄的笨男人。
“接着就到了年底了,但是发现毫无进展。”
绛攸无言以对转而饮起了茶。楸瑛手扶着墙,拼死忍住狂笑的冲动。肚子好痛,胜过糟糕的锻炼。

刘辉结结巴巴的拼命说着。
“那个,一起生活的时候,虽然有些容易生气不过很温柔,制作点心也很拿手,每晚也很娴熟的拉二胡给我听,真的很幸福啊。绣着樱花的手绢是我一生的宝贝。和她分别后非常寂寞,不过我一直忍耐着……但是,传闻她为了家计奔忙,每天都生气勃勃,精神奕奕地过着。”
饮着的茶也见了底。绛攸后悔没有在随手可及之处放上热水。无言以对的沉默。

“她径直向着梦想前进,孤的事情什么的……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每天晚上做着稻草人,祝愿并看护着她能够梦想成真。”
增加着的稻草人之谜解开了。

“但是,明年根据情况和她分离的可能性很高。在那之前,稍稍一点也好,希望能和她缩短一点距离。”
对着深深低头拜托着的王,绛攸冷汗直流。明明想大吼一声催促他重新工作的……刚才的话却让他保留了此想法。
“……好、好了,总之先饮些茶吧。”
“啊,好的。我喝了。”

很难想像这是王同臣子的对话。
绛攸猛然望向“这个方面的专家”,完全就像痉挛一样抱着肚子颤抖着,看来暂时派不上用场。真是的,重要关头一点忙都帮不上。
察觉到时已经被刘辉抬眼盯着了。绛攸咽了一口唾沫。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如同小狗般闪闪发亮的双眼,明显希望自己能够出些主意。
——去找别人。
绛攸显然只能说这些。

三人怀着各自的理由,不明所以的紧张时刻高涨着,快要沸腾之时——
刘辉和楸瑛突然同时抬头。
绛攸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吃了一惊。不知何时门被打开了。

“……反应真慢啊,楸瑛。”
虽然只是简单装束,但是身着与各自地位相匹配的铠甲并挺立的身姿,却毫无破绽。
楸瑛认出他们后,很快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握拳行了对上司应有的一礼。

刘辉对罕见的访客有些惊讶。
“这不是黑大将军和白大将军吗?”
进入房间的是统率近卫•左右羽林军的两位大将军。

黑大将军也轻轻点了点头。收到耀世无言的目光,对最近以忙碌为由疏于锻炼有所自觉的楸瑛惭愧的低头。对于因黑耀世的存在才选择了左羽林军的楸瑛而言,被他看穿了迟钝的反应,是无比羞耻的事。
“……是。非常抱歉。我一定会到场的,有劳赐教。”
“算了,这个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两大将军迅速交换了一下视线。
白雷炎大概也重新意识到这里不是吵架的场所,大大吐出一口气后再次面向刘辉。
“陛下,我就忍下这口气据实相告,实际上羽林军的战斗力每年年底都会降至八成。准确的说,异常低迷的是干劲和士气。”
“……啊?”

“只有这个时候,不管我和耀世如何威胁、殴打,甚至要绑上巨石将其沉入河底,但是他们都还不如切断了系带的兜裆布派得上用场。或者说和那边那个沉迷酒色的家伙的兜裆布差不多。”
这样一来楸瑛也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我可无法听听就算了哪,白大将军。”
“哼,怎么了。与我相比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将军不在言谈之列吧!比切断系带的兜裆布还是远远有用的多。”

意外的对话让刘辉听得津津有味,绛攸眉间的皱纹又多了几条。毫无进展的对话。
其中,已经习以为常的黑耀世以目示意得到刘辉的允诺后,下一刻,毫无商量的用挂在腰间的小弓连发两箭,不留情面的瞄准了两人——。
如果不是楸瑛和白雷炎的话,毫无疑问会很悲惨。
——再次安静下来的室内,黑耀世若无其事的稍稍对刘辉以目行礼,示意继续。
刘辉和绛攸得以一窥军队的恐怖,脸色苍白,无话可说。

且说,精锐羽林军武官们到了年底士气低落的理由,那是——

“今年又完全是在大将军们的严格训练中度过了一年,不要说结婚了,都没法认识可爱的女孩子……”

左看右看全都是一身汗臭的男人。等在严格的训练之后的是——。
“这个手绢,不介意的话请用。”
“你用剑的身影,实在太帅了。”
“那个,下次我做了便当送来的话,你会吃吧……?”

但不是那样纯真无邪温柔如仙女的少女们——。
“汗什么的拿兜裆布去擦!!”(←魔鬼上司)
“今天的搏击超帅啊,前辈!!真的是最棒了!!”(←邋里邋遢的后辈男人的嘈杂声)
“今天的饭是谁做的啊!只放了大蒜啊!!”(←悲哀)

日日这样无休无止的一年。所谓近卫•羽林军,那是精锐中的精锐。作为武人最高的声名,所有武官憧憬的对象。想着以进入军队为傲。但是明年也是那样每天臭男人遍地的日子也太过悲惨了——在不知不觉回首过去一年的年底,羽林军(绝大多数单身)的武官们想着要不停重复的黑暗的来年,一片叹气声,士气低迷到如同无底的沼泽。

“——所以,这次打算一举淬炼那些家伙,恳请陛下召开武艺比试。”
“原、原来如此……但、但是”
刘辉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位大将军。
“……那个,年底前举行似乎全是邋遢的……臭男人的武艺比试的话,不是更是打击吗?”
一年到头最终还要在臭男人扎堆的比试里饱受蹂躏,也太过可怜了。很有可能由于绝望而自杀。

对于刘辉无心般打算阻止的话语,白大将军眼里精光一闪。
“不必担心。优胜者有事先准备的附加奖励。”
“事先准备的附加奖励?”
“已经致信现在正为了朝贺而赶往贵阳的棹州牧,也得到了许诺。优胜者能从那位棹州牧那里,得到一对一的终极恋爱指南。”
……卡拉、笔从刘辉的手里滑落。
“希望缩短两人的距离”,为此恋爱的烦恼而伤神的刘辉的心,被这些话语彻底打动了。

※※※※※※※※
“……不妙啊……”
在姮娥楼的工作时间里抽空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计算着自己家用的秀丽,对着算了多次仍然毫无改变的家计薄上残存的数额,一身冷汗。
“……钱、钱不够了……”
幸运的是只有米仍然储备充足,不过反过来说,就是只剩米了。
(这,这样的话就无法准备年终和新年的美味饭菜了。)
饭团、腌菜、烤饭、萝卜、粥、葱、芜菁,还有……团子?
丰盛到让人目眩的米和蔬菜,白得过头的美食。
“那样的新年,不要————!!”

夏天开始,自己以备战国试为先而大幅度减少了所打的零工,这是败因。当然,不是顾虑美味的话总能作些适当的安排的……但是只有年终和新年,每年秀丽都决定要准备丰盛的美食。感谢着未遭大恙三人一起平安健康度过的一年,而且祈祷着从此开始的下一年也能如此。今年更想要无比重视。
(因为明年,不见得能和父亲以及静兰一起迎接新年了——)

秀丽在脑子里列出了所有从现在到年底能够赚钱的好工作。然后。
“……胡、胡蝶大姐……”
秀丽端正好坐姿,深深的向姮娥楼幕后的女主人鞠了一躬。
“那个,方便的话,年终之前我想多做一些这里的工作。”
姮娥楼第一的名妓——也可以说是贵阳数一数二的绝色美女•胡蝶,艳丽的美貌上绽开着兴趣盎然的微笑。
“哎呀哎呀,真少见呢。小秀丽竟然没做好家计的安排。”
“呃,是……真是丢脸。”
“呵呵。那样啊……啊啊,这么说来刚好有一件事。”

胡蝶伸出雪白柔腻的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住了秀丽的耳朵。
“只要——半日就能赚钱。”
低语般说出的金额让秀丽瞪破了眼睛。不仅仅是年终和新年的美食了。
——半日就有金××两!?

“——那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工作吧!?”
“值得信赖的人提出的委托,所以请放心。我也会去的。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起工作吧?”

以前胡里胡涂的就因金五百两上了钩,应承了意料不到的工作——不过这次既然胡蝶大姐也说了会一起。
那样的话绝对可以放心。
无凭无据的,秀丽就那样想着。
“——我做!请让我做!!”
无论如何先顾紧要的。



——现任黑州州牧?棹瑜。
长期奔走于地方的他,其名传遍天下。就政事而言他是名声和实绩皆可与朝廷三师并列,有着相当能力的高官。另外就私下而言——。
“和其他的男人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准的。”
“年轻时是让人心荡神驰的美男子吧!?”
“但是但是,那位大人比起美貌,更为出色的是内涵哦。温柔稳重诚实,特别是当微笑着时,我已经不行了……”
“是啊是啊,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就能感到做为女人的幸福了啊。”
“而且虽然对任何人都无比体贴却绝对不会对人暧昧不清。所爱即是唯一……太帅了。”
“啊啊,那样也算是超过八十岁了什么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甚至让因兼具家世、美貌、教养而被选拔出来的宫女们也当场就失去了矜持的八十余岁——那就是棹瑜。他和一般的美男子决定性的不同之处在于,不只是女性,连同为男性的也给予了他热烈的支持。
“讨厌,真是帅啊。”
“绝对不会只对女人温柔。”
“是的是的,那个相当重要。”
“我过去曾经被女官当众很过分的拒绝掉而差点哭了出来,那时棹瑜大人英气勃勃的出现了,责备了那个女人并安慰着我。真的快被他迷住了。”
“哇,那就不妙了。迷恋、迷恋”
“我会哭哦!”
“他是一直以来的好男人啊。”
无论男女老少都一直向其投以热切的目光,他已经成为了活着的传说中的美男子。
所以,那天对羽林军造成的冲击可以媲美火山爆发。
对女孩都难得顺畅说话的男人们无声的喜悦,连大地都在震动。

“岁末羽林军武艺比试召开
优胜者的附加奖励是
【出自棹州牧的终极恋爱指南】”

也就是说棹瑜直传的恋爱必胜法——!
——只能去做了!!
一直对臭男人成群的羽林军生活唉声叹气的年轻武官们的目光大变,争先恐后的冲去报名,自那天起从未有过的让人寒毛直竖的剧烈训练连日持续展开着。
(至今为止对不起了,这帮家伙……)
两大将军的内心偷偷的反省着。
但是掀起飓风的不仅仅是羽林军。 知道附加奖励后其他军队所属的武官们坚决KANGYI着要让自己也能参加,两位大将军接受了。 文官们也抱怨着他们真狡猾,但是武官们远比文官们更多的活在杀气腾腾的日子中,在他们倾注全副精力的杀气和可怕的目光盯视下,是不可能取胜的。
“我们已经不能后退了!!”
间或有着武官如此的叫喊着,凝结了所有的心声。
然后希望出场的人增加着,终于到了比试当日。



这天,宫城被异常热烈的气氛环绕着。由于是羽林军主办的比试,文官们一如既往的工作着。但是,这天为何有武官兀立于奇怪的场所。
例如户部尚书室——。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户部的景侍郎直截了当的问着从早晨开始就一直笔直的立于尚书室一角的武官。另外戴着面具的黄尚书却决定完全无视这些并埋首公事。
“辛苦了!无论如何不要顾虑我,请继续工作。”
“啊……”
就算是景侍郎也不明所以。
(这样说起来,陛下也传令今日上午结束工作,不过那是为什么?)

黄尚书突然停下了笔。
“——碍事。快点给我消失。”
“啊,万分抱歉!今天一天,无论如何请帮忙。”
景侍郎有些佩服他并没有屈服于黄尚书寒到极点的威慑,使用手段也毫不动摇的毅力,不过明白“帮忙”之意已是稍后的事情了。
————————————————

却说红邵可府的家人•茈静兰今天也同样做着粮仓的守卫。
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不过静兰怎样都无所谓。
(……优胜奖励若是金钱啊,粮食啊,生活用品的话参加倒是不错)
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但是,静兰也有介意的事情。今天早晨秀丽让人奇怪的好心情。
“那个,今天有很合算的工作。真让人期待啊”
偏偏是今天,“很合算的工作”是指——。
(……不,但是,万一武艺大会上有小姐能做的工作什么的——)
正在那时,眼前两个武官很快的经过。

“诶?你飞奔着去参加了?不可能获胜的吧。”
“讨厌,但是呢,无意间听说,好像最后一关是后宫哦!而且通过蓝将军的关系,那个姮娥楼也被请来助阵了。”
“真的!?”
“即使不能获胜,能闯到最后一关,说不定能够见到花上这辈子的时间也无法见到的大美女哦!?可以那么接近。”
“我、我我我也要参加!!”

目送着飞奔而去的武官们,静兰的额上渗出汗来。
——虽然拼命隐瞒着,不过静兰已经知道了秀丽秘密的临时工作。“很合算的工作”,大体上也是通过那里而来。
胡蝶可以信赖。
但是这次的优胜奖品偏偏是“终极恋爱指南”。在后宫,和妓女一起,究竟是要做什么样的临时工作啊——。
小姐非常聪明,但是也曾经被大笔金钱吊上钩,不问内容的就接受了工作。
“…………。…………。…………。”
静兰擅自决定结束看守粮仓的工作,猛地奔向比试场地去报名参加比试了。

——————————————————————
左羽林军将军•蓝楸瑛感受到遍及全身的可怕杀气,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可能单骑闯入十万大军中还要好一些。
“那、那个~蓝将军?”
虽然已经成年,但是由于淡淡雀斑之故看起来更像少年的皋武官喊到。他隶属于左羽林军,在楸瑛麾下,温顺的外表下忠心耿耿,又有实力,将来能够寄予厚望。

“将、将军也要出场吗?”
“……是黑大将军直接下令的……”

周围耳朵灵敏的武官们听到这番对话后,杀意和怨念更是增加了百倍。
(……真过分)
(太过分了)
(明明那么有人气的)
(明明帅气、聪明又富有,能力也高,任职将军,还那么受女人欢迎的)
(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我还盼望着至少能和女孩子说上点话——一点都不理解我们连一根救命稻草也想抓住的苦闷的心情!)

皋武官直接被那些杀气的余波殃及,有些发抖。平时,宣誓效忠楸瑛的武官们也只有这次只顾着眼前而完全忘了自我。这是就算应付得当也性命攸关的事情。
“……那,那个,真的要出场吗……?”
言下之意是想告之“不要出场比较好”,对着体贴的属下,楸瑛微微笑了。
“我最近也几乎没有去过兵营了。刚好是个好机会,让我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子,顺便也看看他们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对着不停苦笑于四周的杀气然而仍镇定自若的上司,皋武官叹了一口气。羽林军将军可不是只靠家世就能胜任的。
“……很棘手的大麻烦啊……”
至少要打败蓝楸瑛才有获胜的可能。但是既然摆出了上司的样子,就不会手下留情吧。

“算了,这种程度也够不上阻碍。不过你会出场倒是令人意外啊。”
皋武官抚摸着令他自豪的弓,有些腼腆的擦了擦鼻尖。
“我想试试自己的实力。这是可以和同僚以外的人交手的绝好机会。不过我也想要新娘,当然渴望获胜。”
“错过的话我可以教你。”
“不了-哈哈哈。因为我想知道的不是如何能够受到女孩子的欢迎,而是怎么才能接近喜欢的女孩子的方法。”

属下的无心之言让楸瑛心中一跳,……敏、敏锐啊。
对着即将来临的时刻,以及兴奋异常的黑压压的人墙,皋武官有些疑惑。
“但是,要采取什么样的比试形式呢。这样的人数一对一的话也太——”

感受到太阳的升高,宣告时辰的鼓声也响了起来。——正午到了。
羽林军两位大将军在高台上现身。
“现在开始,进行羽林军主办的岁末大比试。由于人数过多,不采用一对一的形式,而是设置关卡进行筛选。”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白大将军的声音清晰的响着。
“关卡有三道。第一关外朝,第二关内朝,最后一关是后宫。”
最后一句话后,充满野性回归般气势的吼声四起。

“各关卡如何筛选你们自己去确认。通过所有关卡的最后,已经准备好了某样东西,拿到那个的人获胜。但是,我和耀世会在那个东西前面等着你们。”
武官们的下巴立刻掉了下来。尤其是隶属羽林军的武官们更是灰溜溜的。楸瑛也不免哑口无言。还不如说让他们变成鸟要有希望的多。

似乎是听到了武官们绝对不可能的心声,白大将军摸了摸短髭。
“我也没说过要把我们击败打倒吧?只要拿到那个东西就可以了。比如说和幸存下来的家伙结伙布阵,抓住破绽越过我和耀世夺得宝物等等。”
武官们的眼里闪过一星希望的光。那样的话大概能够作些什么吧。

“好了,追加一点。打败我和耀世是最可靠的,尽管放马过来吧。明天世界就会变了吧?”
站在旁边的黑大将军也深深点头。但是谁都清楚所谓的“那个世界”,死也不要。

“就这些感觉吗?你们这些家伙,听好了,对武人来说必须的是——”
站在旁边的黑大将军将拿在手里的东西向空中抛去,有平常三倍大小的巨大的卷幅层层展开落下。那里墨迹鲜明的写有金玉良言——。
“第一是努力,第二是毅力,第三第四是智力体力,第五是优秀的上司,最后的最后是运气。”
第五一定是鬼畜上司。

“把这六条好好的塞进你们的脑子里。其他军队的家伙们也不要小看了羽林军。轻敌的话可是会下场凄惨的。”
白大将军认出了楸瑛,轻轻笑了。
“扯别人后腿也是正常的,战场上这正是战略。也不用管上下级关系,做的好的话,单打独斗胜不了的家伙也能打败吧?”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险恶起来,楸瑛深深的叹息着。
“棹州牧也将于今日抵达贵阳。瞄准优胜奋斗吧。”
男人们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仿佛可以看见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寒冬的灼热气流。
“那么就开始了。第一关——”
黑大将军把第二份卷幅抛向空中。非常醒目的几个字——。
“抽签(也有空签哦)”


秀丽看着车外的景色直流冷汗。虽然途中就在想着这个可能性——
“……这、里,胡蝶大姐!!”
“嗯?”
“临、临、临时工作的场所——”
“看见了吧。是宫城。”

确实,已经到这里了也只能进宫了。但是这条道路的确——。
“那、那、那个,连接这条道路的大门,只有后、后、后宫吧。”
“哦呀,你很清楚嘛。是的,今天的工作场所就是后宫。”
“后宫!?”
“受一位贵客的所托,问能否带上出色的妓女来这里。也好,到傍晚为止的话也不会影响生意,看起来很有意思我就接受了。”

虽说是受楸瑛所托,胡蝶也是下街组连的头目之一,做得好的话也许能够得到新王的赏识,她清楚自己的如此盘算,不过没有对秀丽说。
“其他的妓女们已经先去了,我们是最后的——不要淘气”
秀丽默默的正要从奔走着的车里跳下去,胡蝶用柔美的手指将她拽了回来。
“很危险的”
“很抱歉,突然腰酸目眩、肩膀僵硬,身体疲乏什么的——让我马上回去吧。”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缺钱吗?”
“唔”

一举命中最大的痛处,秀丽有些立不稳。不觉间这次的报酬在脑子里骨碌碌的回旋起来。
(不,等等,我要冷静!这是后宫啊!?)
这里可是直到半年前自己还手执团扇,笑不露齿的假扮贵妃的地方啊。珠翠也在,女官们当然也对自己的脸还有所印象吧。
“——那么说来,胡蝶大姐,去后宫做什么啊!?”

要是洗碗之类的她会乐意为之,不过也不可能让贵阳数一数二的妓女们做那种事情。难道最终刘辉多番思量,准备像个皇帝样穷奢极欲,兴起酒林肉池——
(我、我也没有理由抱怨——不对,我在其中的话不是令人费解吗?)
胡蝶有些好笑。
“想什么哪。我说过只到傍晚吧。只要坐着就好了。”
“……啊?只要坐着?”
“是。稍稍打扮的漂亮可爱些,吃吃点心,待到傍晚就能够回家了。”
“和男、男人们在一起吗?”
“不,万一有男人来的话,只要适当对付下就行了。”
“???”
似乎不是酒池肉林,但是更令人费解了。

“……咦?啊啊,看来是到了啊。”
秀丽下意识的要往胡蝶身后躲去,但是迟了一步,门开了。
不同于胡蝶的风韵,但是有着难分轩轾美貌的女官,用完美的礼仪出迎。作为精明干练的首席女官的她,脸上也带着少见的明显的疲倦之色。
“此次特意劳动大驾,不逞惶恐。我是珠翠,现任后宫首席女官。今日给各位添了麻烦,万分抱歉——”

珠翠目光停留在秀丽脸上,突然语塞。其他的女官们仍然低垂着头,尚未留意到秀丽。
秀丽脑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仿佛是正被怪物追赶着,只是一个劲儿地拼命摇着双手。

珠翠微笑起来。
“……那么两位,这边请”
珠翠不露痕迹的把团扇递给秀丽。
这个时候秀丽没有向珠翠道谢,抖着接过扇子,遮掩着脸下了车。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也不能再回去了。——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要做什么,但是也只能去做了。
(傍、傍晚之前不穿帮就好了。)
金××两!秀丽像念咒般只念叨着这个,左右伴随着两位绝色美女,向里面行去。

※※※※※※※※※※

楸瑛抽了签——看了里面写下的“指令”,以手覆额。
“……难题啊”
他明白了两大将军宣称“智力•体力•时运”的含义了。看来这次只凭武艺是无法突破的。头脑里正寻思着应该怎么做,险恶的气息环绕了四周。
“——哟,美男子将军啊!”
“让我来扯扯你的后腿吧。”
这当然不是羽林军属下了。从身上装束来看是十六卫的下级武官——也就是说,等于一群破落户。
“从以前就看你不顺眼了。”

人数大概十人左右。
楸瑛拔剑,无所畏惧地笑了。
“——那么用实力说话吧。”
“看招!”
很容易就因挑衅上钩了。

楸瑛击溃他们所有人甚至连水烧开短短的时间都没用到。
(那么——棘手的现在才开始)
故意放松给对手看的一瞬,背后箭矢连射,毫发无差的对准他的要害。
和刚才的杂草不同水准,及早在指挥下结成了阵势。瞅准楸瑛击落箭的空隙,开始了枪和剑的连续攻击,如此不停反复着。
楸瑛沉着的用剑和护臂反弹回去第一轮的攻击,不禁舒缓了脸颊。
“——你们短时间内能力又提高了嘛。”

看到比起练习来格外行动出色的下属们,楸瑛想吹口哨。
左羽林军的武官们没有进一步追击而是齐齐退后,并对上司行了一礼。
“以此暂代问候,蓝将军。”
“今天我们自己感觉很好啊。”
“不管怎样,只有受女人欢迎的将军你,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获胜的。”
“我自己也想要恋人!”
“等他累了的时候就去单枪匹马挑战吧。”

这样的话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就立刻准备逃走。离去之时也丝毫不忘射箭。现在还无法击败重新调整姿势的楸瑛,这冷静的判断是正确的。
楸瑛嘴角浮现出笑意。体会到下属卓越的实力令他无比高兴。
(上等)

虽说有着胜人一筹的优雅潇洒,楸瑛毕竟还是武人。一旦发现猎物,双眼就会如同野兽般闪光。
楸瑛适当收拾了只看自己外表就下判断并袭击自己的杂草,重新抽空看了为突破关卡而抽的签上的“指令”。
(……哎呀,怎么办呢……)
武官们各自拿着签奔向各处,看起来各个指令的内容似乎是不一样的。放眼看去,也有敲破池里的冰,开始在冰水中游泳的武官。
(啊,确实那个池子里的鱼是食肉的……)
不愧是自己的长官,毫不留情。

楸瑛再次细细观察自己的签。他的“指令”是——。
“让礼部的鲁尚书笑出来。可以挑战三次。”
……楸瑛呻吟。
“……难啊……”

回想起没有露出过丝毫笑意的曾经的教导官,楸瑛犯愁。
……让他,笑、笑出来???
(……唔……这个时候才深切感受到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啊)
刘辉和绛攸到像是有很多特长,楸瑛想着失敬的事情。
(……不过其他签的内容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楸瑛看向远处。切身体会到两大将军毫不留情的鬼畜性的楸瑛,想到自己的指令多半还是相当轻松的了。
而且,这也是事实。

——————————————

那天,整个宫城成了修罗地狱。
首先是工部尚书室——。
“打扰了,管尚书!!请和我一对一的比试酒量!!”
“……真是的,又来了。那就来吧。不过让我上午就结束工作就是指这个吗?那个昏君。啊,酒钱也带了吧。”

就算对着咕嘟咕嘟仰头饮着酒,如同破落户般的工部尚书,就算地上倒着先于自己挑战后溃不成军的武官们的累累残骸,武官也没有畏缩,无论如何他也是右羽林军属下。
(可不要小看被白大将军在酒的地狱里锻炼出来的我啊!一决胜败吧!!)
从上午开始为了此刻一直等待在尚书室,担任裁判的武官(已婚)确定了签的指令是“和管工部尚书比拼酒量并获胜”后,点了点头。
“那么,比拼酒量的较量,开始!!”
——武官彻底完败。

——————————

户部尚书室——。
“那个可怕的面具,让我来取下它!!”
又有一个小喽啰武官袭向黄尚书。由于他把黄尚书完全当成了文官和笨蛋,那些招式满是破绽。相对的黄尚书是气功高手。
更何况,他由于工作不断的被打扰已经怒发冲冠了。像这样怒气失控是除了面对黎深以外没有见过的。
被反攻并踢飞的是武官。
(确认晕厥。十六卫所属吕颚,失去资格!)

早晨起一直候在这里的武官(幸福的新婚男人)检查了瞳孔后作出判断。
“本领很高啊,黄尚书!竟然做了文官什么的,太过浪费了。怎么样!趁此良机一定要加入我们羽林军!!”
武官真心赞叹并劝诱着。
但是旁观的景侍郎非常清楚黄尚书已经实在忍无可忍了。
但是黄奇人不是会对毫不知情的武官迁怒的小孩子。
“——那个可恶的昏君,我要杀了他。”
尽管如此,他也不是能轻易就平息怒气的成年人。那个杀气是真的。
甚至景侍郎也不可能调解。他无心的拾起偶然从晕厥的武官手里掉落的“签”,读着。
“从户部的黄尚书那里夺取面具,然后看着他的本来面貌一会儿并保持神智清醒。”
——百感交集的沉默之后,景侍郎内心偷偷的擦了一把眼泪。
(……两大将军也太残忍了……)
不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难事,瞄准优胜努力的武官们太悲惨了。

————————————————

那天下午完全一幅阿鼻地狱的凄惨景象。
“霄太师请借给我‘超级梅干’!!”
“啊啊!被名马白兔踢飞后人事不省!”
“哦,倒立着且一次也不能碰触膝盖绕宫城十圈!?哈哈哈太简单了!!”
“对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混帐,要是做得到也不用出场参赛了啊!!”
“到底是谁想出这些来的!魔鬼吗!!”
“不是人!!”
“你们的血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接连不断的伤兵,首席御医•陶医师和弟子们一整日都奔忙在宫城里。
“啊,呼,想起战时了。”
但是更胜一筹浓缩着羽林军大将军们的严苛训练精华的指令不是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

“哦?我的运气真好?这样的话轻松就能过关了啊。既不需要智力也不需要体力。”
间或有武官拿着签很是兴奋,脚步也轻快起来的奔向目的地。旁观别的伙伴们的苦战恶斗偷笑着。
(好,下次的休假日我用棹州牧的恋爱必胜法,绝对要去约酒铺的小华!)
对熟客一视同仁,温柔的小华,下次起就只有自己能够成为特别的了。
“带上花,先让对方说出‘啊,太棒了’。邀请的话是‘和我一起去见识地狱吧’,啊,这不是大将军的口头禅吗。不行不行。啊,但是要去哪里邀请——不行,我要冷静!”
拼命控制着无限膨胀的胡思乱想和激动的心跳。如果能从棹州牧那里学到有用的方法的话一定就没有问题了。度过今天未来就是一片玫瑰色了。到昨天为止连一句话也没有和小华说过的胆小的自己,再见了!
在目的地的房间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吧!

“失礼了,吏部尚书!”
“白痴,不能轻轻开门吗!!”
猛力推开门的瞬间,年轻的男子一声怒吼。同时门边高高堆起的文书开始了雪崩,武官大叫一声,千钧一发之际飞退出去。
“什、什么啊,这个房间……”
太脏了,他想着。这堆满房间的文书简直是。

大喝一声的不是吏部尚书,而是以最年少的状元及第者享有盛名的能吏•吏部侍郎。
“年终之前事务繁忙,有事简单说!”
看着急躁的吏部侍郎的神色,他挺直了背。为了不使精英荟萃的羽林军蒙羞,竭尽全力收敛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是,那么我有话要禀告吏部尚书。……那个,应该来了吧。”
先进行确认是由于置身于林立的文书之中,不明了在或是不在。但是有气息。

绛攸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在、在是在,有何贵干。”
“那么,对刚才的失礼之处我先道歉。好啦”
——是了,这不是相当简单的吗。
今天我实在太好运了。
武官气注丹田——喊道。
“你的兄长是鼓肚脐——!!”

……文书从绛攸的手里滑落。啪嗒啪嗒掉落在地,空洞的声音响彻房间。
完成了,他很愉快的确信着胜利。这样就能和小华更近一步了。
不祥的沉默,迫近的性命之忧,只有他没有发觉。
绛攸仿佛被牵线的木偶一般有些不灵活的抬头仰视上司——看见那张脸的瞬间,他一脚把武官踢飞出房间。
“——快拼命逃!!在我向邵可大人求情为止还活着的话就有希望!”
“诶?”
“啪”,扇子打开的声音很诡异的残存在耳里。沉着平静的声音优雅的响起。
“……给我追杀到天涯海角,让他彻彻底底饱尝这个世界的地狱的滋味。”
武官终其一生,都忘不了那个声音。
立刻,暗器如冰雹般倾注,能够躲开这些,完全要归功于在羽林军中被严格训练,锻炼出来的反射神经。

绝对服从于红家宗主的护卫军团“影”。
一旦被列为追杀对象,最后终会殒命。
但是他作为打破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的光荣的例外,深深刻印在“影”们的记忆里。到傍晚黎深被邵可说服并下令停止追杀为止,勉强逃得了性命。不愧是精锐羽林军啊,“影”们内心赞赏着。
但是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完全见识到了十足十的人间地狱。
确实智力和体力都不是必须的。不过要在战场存活下来,有时比起其他来最为必要的是“运气”。
他走了致命的噩运。
之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过“恶鬼巢穴”的吏部。

绛攸面无血色的咽了一口唾沫。
“……小、小看了……”
他得以一窥羽林军时常以最精锐自夸的秘诀。虽说是为了锻炼属下,但是根本想不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在如此的不择手段、穷凶极恶的鬼畜上司身边,有可能不变得强么?
不,不可能。

羽林军两大将军的第一关筛选完全是残忍非人道到了极点,但是通过那些关卡的人也的的确确存在着。
例如府库——。
邵可把连续不断一个接一个到访的武人们,温和的迎接入内。
遵照他们的愿望,用心沏好茶,给与他们片刻的休息。
“你也来一杯怎么样?”
邵可怀着全然的亲切,劝诱着早晨开始就屹立不动地等候在府库的武官,但是不知为何脸色随着时间逐渐发白的他跳了起来坚决辞谢。
“不了,多谢挂心!你的心意我领了,请原谅。”
“?”

正在那时,府库的门开了。
“那么那杯茶,孤笑纳了。”
“哎呀,刘辉大人。欢迎。”
邵可对着在向来固定的位置落座的刘辉,递出如同往常一般沏好的茶。
看见此景的裁判武官不知不觉叫了起来。
“陛陛陛下,请等等——!”
由于国王的突然出现而石化的他,因感受到亡国的危机而清醒过来。不管怎样,平日以连腐坏的肉也能轻松消化的铁胃自夸的男人们,至今竟然没有任何人突破这一关。这如何是好。
优雅美男子的王更是会轻易输掉。

但是刘辉默默地把什么东西扔给裁判武官,反射性接住的武官,对着看熟了的“签纸”再次僵化了。难道这是——。
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那里果然写着那个“指令”。
“饮下十杯府库的红邵可大人亲手沏泡的茶。”
“唔……孤是王。不能逃。要展示作为王的气魄,看好了。”

刘辉稍稍耍了一下帅。丝毫没有泄漏内心由于这个指令而感到的安心。若是抽中的是来这里的途中听到的最下签“去吏部尚书那里(毫无例外会进黄泉)”,大概已经暗自饮泪了。
他是超过十年以上几乎每天都会饮用父亲茶的刘辉。也爱戴着邵可。和那些随处可见的武官相比,毅力完全不同。
(那么来吧)
——刘辉非常漂亮的饮完了十杯父茶。由此赢得了裁判武官绝对的尊敬和畏惧,向下一关进军。

————————————————

(……这是什么啊)
静兰对签的指令完全呆住了。不明白原因。所以,他没有预先做任何准备就向目的地行去。
于是,粗鲁的武官抽抽答答的哭着从房间里出来。
“……这、这样啊,我不受女孩子欢迎是衣着不过关啊……”
吸着鼻涕,对着那个房间标准的行了一礼。
“多谢教导!!”
静兰无言的目送武官离开。
……为何他的脑子上有花开放,静兰没有一点想问的欲望。
那个房间的主人是工部侍郎•欧阳玉。

“十六卫所属茈静兰晋见。”
推开门后,担任管工部尚书的副官的欧阳侍郎果然有些不耐烦似的,从正在裁决的文书里面抬起头来。腕上的手镯有节奏的摩擦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又来了啊。真是的,要对这群毫无审美意识的邋遢的武官小子从头进行衣着指导,我自身也——”
欧阳侍郎突然停下了话语。

从上到下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静兰,仔细端详玩味着——声音有些嗲。
“……唔,还好稍微能入眼了。似乎每天有沐浴。”
“……是,不敢当。”
欧阳侍郎搁下笔。那个声音让缩在角落的裁判武官一惊。至今为止仅一眼就对男人们的审美观判了死刑,让他们哭泣(包括自己)的欧阳侍郎第一次认真以对。
“漂亮的脸蛋不能成为忽略装束的借口,这是我的理论。”
“…………”
“然而过于执着于外表,打扮的花枝招展,让旁人觉得轻浮的话更是不值一提。刚才的头顶造花男正是如此。”

这点上,欧阳侍郎的确无可挑剔。虽然稍稍有些叮叮当当过度之感,实际上非常适合他。也确实有审美眼光,决不会对可能的潇洒时尚掉以轻心。可以说正像是掌管众多国宝级工艺师和工匠官吏的工部侍郎。
“这样说起来,你也多少了解吧。内衣也熨烫了,靴子也擦了,头发也好好梳理过,眉毛也修过,姿势和步姿也很好。虽然刘海稍微有些过长……嗯,因为知道自己的外貌优势才随随便便的装扮吗?”
“…………。…………。…………。”
静兰无话可答。

“由公家派发的东西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除此以外的装束也还过得去。在廉价品的范围内选择适合自己的东西——但是,还有决定性的不足之处,那是?”
静兰不想说话,但是为了闯关不得不说。
“……是闪光的东西吗……”
“就是那样。虽说武官之职有所限制,但是手指和耳朵之类应该是被允许的。若是在护臂上嵌上小型宝石之类的怎么样,令人遗憾啊”
“遗……不,因为贫穷……”
“哦,像你这样的男人无论什么情况都应该不会为钱发愁的。是兴趣贫乏吧。算了,怎么样都好。”

静兰长时间的调动整个面部肌肉维持着笑容。——这个男人……。
“明白的话就行了。熟知自己的情况下故意避开,一旦和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去那边的武官那里,合格印鉴也好什么都好,拿了就走吧。我也没有空。”
“……欧阳侍郎”
“什么事?”
“不觉得你稍稍过于叮当作响了吗?”
“和我很相称,所以无所谓。”
静兰小小的反击,在欧阳侍郎绝对的自信下被扼杀了。
“我的上司和酒鬼相比还算上等的了。完美的也不过是酒的品类。真是无可救药。”
静兰总算突破了所谓“去工部侍郎•欧阳玉那里,得到装扮合格的评价”的指令。



后宫的尽头,孤零零的伫立着小小的宫殿。被明镜般的池塘和庭院中的绿树所环绕,呈现出幽雅的韵味。这个宫殿被称为桃仙宫。自宫殿延伸直至池中的桥的另一端是亭子,从池亭远眺实在是绝美的风景。但是在后宫里过于偏僻,涉足这里的宫女几乎没有,向来悠闲而宁静。
由于寒冷而不能去池亭里,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殿里也足够让人快乐了,虽说是很快乐。
“……那、那个,很快就是傍晚了,不过没关系吗,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做哦!?中午开始就只是一直坐在这里而已。”

胡蝶和珠翠很开心的装扮着秀丽,化妆、挑选宝石,玩得不亦乐乎。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贵妃时代,被这两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是,由于两侧侍奉的是倾国倾城的美女,秀丽反而觉得如坐针毡。
“我不是说过这就是工作吗?”
胡蝶用雪白的纤纤玉手取用点心的样子,完全如同后妃般优雅。胡蝶微笑着将拿着的蜜糖点心放入秀丽口中。
“呀,唔,虽、虽说是这样。”

本性诚实的劳动者秀丽,对于像这样什么事也不做就获得大量金钱什么的,总觉得像做了什么坏事。
正在那时,房门被砰砰的叩响了,门外传来白大将军的声音。
“大概快有人来了。我和耀世离开一会儿,太阳落山就请回去吧。多谢帮忙。我想大概不会有人来了,不过万一——不,百万分之一,有家伙突然滚进来的时候,拜托把那个东西”
伴随着武器的响声,渐渐的二人的脚步声也远去了。
秀丽难以理解,仔细端详着两位大将军交托的某个东西。
完全是不可思议的“工作”。
“……所谓那个……大概会有不擅长与人交往的武官来吧。”
对于秀丽认真的低语,悉知详情的珠翠和胡蝶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

被判为失去资格的参赛者,瞬间就转变为“绊脚石成员”。然后正因为附加奖励,几乎所有出局者都选择了此路。他们中的大部分,对那些由于出色的长相而出场,却至今仍然幸存着的参赛者,拼命的拉他们的后腿。
“蓝将军自力更生总是能有所收获的,啊啊啊啊!!”
“过分!你太过分了!!”
紧追不放的“绊脚石队伍”的猛追,由于愤怒、不甘、嫉妒等等各种各样的外因,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发挥着战斗力。

楸瑛咋舌的同时躲避并击落着如暴雨般倾盆而注的箭,挨个击飞及时补漏毫无破绽出色的团结起来并袭击过来的武官们。对下属们已失去分寸的猛攻,他又高兴又可悲。
“平常的训练也没有像这样拼命啊。这群笨蛋!”
不知不觉就用了上司的口气。
“十六卫所属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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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秀丽刚作为贵妃进入后宫,王和秀丽在没有表明各自立场时相遇的故事……

春雨滴答滴答地下。
秀丽像往常一样在通往府库的走廊上走着,是因为雨的缘故吗,从旁边的池子里嘭地跳出一只小青蛙。不知为何一蹦一跳地跟在秀丽后面。
大青蛙的话会觉得比较恶心,小青蛙就无所谓了。秀丽转过身来,将它放到手掌上,送回池里去了。
“回家去吧。乱跳的话会被踩扁的哦。”
朝青蛙挥了挥手,秀丽快步向着府库走去。
“啊呀,真少见。我居然先到了。”
一进入府库,秀丽感到有些吃惊。“蓝楸瑛”昨天和前天都是,无论秀丽多么早过来他都已经在了。该不会是住在府库里了吧。
身为府库之主的父亲也不知去哪了。秀丽不觉地将两手交叉思考该做些什么。
她走向书架,拿了几本喜欢的书,在谁都不会去的最角落和着雨声翻看。

“蓝楸瑛”,也就是彩云国的王•紫刘辉听到从房檐滴下的雨声而醒了过来。刘辉一时间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啊啊,是自己的寝室吗……)
最近都在府库里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你有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的吗?”
秀丽昨天确实有这样问过自己,但为何就此回到自己房间睡了呢,刘辉想不明白。
起身一人聆听雨声,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寂寞。屋内灯火通明,为什么要一个人睡呢。这样想着,刘辉歪过头去……不,应该早已习惯一个人了的。而且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特别想要叫谁。
(谁呢——)
啪地,浮现出在樱花树下邂逅的秀丽的脸。她已经在府库了吗。自己不在的话,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甫一想到,就急得坐立不安。刘辉慌忙随便整理了下自己的打扮,快步向府库走去。

早上的府库格外安静,只能听到从无言滴下的雨水在咚咚地轻响。
(秀丽……邵可都不在吗……)
刘辉孤零零地绕着书架。无意间在被自己当作隐藏房间的最角落看到秀丽的身影,心“扑通”地跳了下。
“秀……”
刚叫出名字就马上闭口了。
秀丽正倚着书架小憩。地板上堆积着书册书物,她手里拿着一册薄薄的书,好像挂在指尖上那样勉强地开着。
刘辉悄悄地接近秀丽。他睡得很熟。不知为何不想离开,就在她旁边毫无意义地坐下了。边听着睡眠中那香甜的呼吸,边放松心情。就好像是在填满那空缺的地方。
想再靠近点听她的呼吸,于是狠下心来将与秀丽间本来就没多少的距离一口气缩近。结果秀丽姿势倒塌,靠在了刘辉的肩上。
“!”
看了看秀丽,万幸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放下心来后,将挂在秀丽指尖上的薄册子拿下来。
其他书物都是些关于律令、历史关系的有些难度的题材,只有这本意外地薄。
“休闲小说……?”
说起来自己好像也独自一人看过这书。啪啦啪啦地随意翻过,突然在天女的羽衣这个故事上停下了目光。
(天女的羽衣……)
应该是贫穷的男人热恋上美丽的天女,将羽衣偷走的故事。男人借机让天女成为自己的妻子,并生下了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在某一天,发现了被偷走的羽衣的天女扔下男人和小孩回到天上去了。
(天女……)
明明过着幸福的生活,却在发现羽衣后毫不犹豫地离去,确实记得曾这样对邵可发怒的。
(那个时候邵可是怎么回答的呢……)
扭了下头,刘辉看向了正在熟睡的秀丽。秀丽总是穿着漂亮的衣服,特别是手腕上搭着的轻飘飘的布帛。
刘辉皱了皱眉头。……这轻飘飘的布,感觉挺像天女的羽衣。
(飞走了的话怎么办)
刘辉第一次发觉这样的可能性。
每天都在一起喝茶,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秀丽会不再来了。秀丽是邵可的女儿,当然有自己回去的家。入宫的话年龄也差不多了。要是有人提亲的话自己就要马上退出的。刘辉和秀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要是阻止的话就太奇怪了。
(这样说来的话——)
秀丽找“王”有事的话,就必须见面去说。所以想见她的话——
(……以“王”的身份相见的话——)
会有什么改变吗。
自我安慰地拉了拉“羽衣”,结果秀丽的体势更加崩坏了。刘辉慌忙将她抱住,在想了一会后,轻轻地将她那小小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双膝上。给女性当膝枕还是生来头一遭。

从膝上传来的温度让人很舒服。真想一直给她做膝枕看着她的睡容。
刘辉一直盯着秀丽的睡容。虽然长相确实很一般,但刘辉就是喜欢。用指尖梳着她那柔顺的黑发。无数次地不知厌倦地用指尖缠绕头发。
过了一会开始触摸脸颊,从太阳穴抚摸到耳垂,指尖沿着下巴的轮廓滑动。大拇指缓缓地触摸着张开的嘴唇。
刘辉突然觉得如果昨晚在自己身边的是这个少女的话就好了。
这样应该就不会感到寂寞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会充满了期待。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这样觉得。
刘辉无意识地歪着头,可能是被香甜的呼吸声所吸引吧。他边靠近张开的嘴唇边闭上了眼,就在要印上嘴唇的时候——
“吧唧”,好像有睡眠东西贴在刘辉的脸上。
“怎怎怎怎么了?!”
刘辉抬起脸来,看到一只青色的小青蛙在啪嗒啪嗒地跳来跳去。
“……唔,怎么……?”
因为骚动秀丽也被惊醒了。
做了亏心事的刘辉吓了一跳,将被打断的怒火向着青蛙发泄。
“这青蛙是怎么回事!不可原谅!”
“啊……?呀,该不会是刚才的青蛙吧?都叫你回家去了呀。”
秀丽由于睡糊涂了,完全没发觉自己是以怎样的体势在睡觉的。
刘辉恨恨地怒道。不过是只青蛙!
“我知道了!这只青蛙喜欢秀丽,它在嫉妒我!”
“哈?你在说什么……啊,请别欺负它!不觉得它很可怜吗?!”
“秀丽比起我来更重视这只青蛙吗!”
“当然啦。对青蛙温柔的话,以后说不定有风度翩翩的公子来迎接我的。休闲小说的王道嘛。”
公子?!刘辉以前也是公子现在可是王啊。
“比起公子什么来的还是眼前的——”
被秀丽紧盯着的刘辉哽住了。
“……没、没什么。”
“……哦,是吗。”
秀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将青蛙放到手掌上,跨出栏杆。刘辉跟在她身后,但秀丽却没对他说什么。
到了外面,雨已经停了。秀丽在放开青蛙后,仰望着天空。
轻轻地吹来一阵风,秀丽的“羽衣”随风飘舞。就好像要飞走了一样,刘辉不自觉地抓住了衣角。
对于转过头来的秀丽,刘辉这样问道。
“……呐,秀丽,你认为为什么天女要舍弃幸福回去呢?”
“是因为说谎的原因吧,说不知道羽衣什么的。用说谎来和别人重要的东西交换而得到的幸福,并不是真正的幸福。”
刘辉垂下了头。
“……秀丽如果见不到‘王’的话打算怎么办?”
“那就回去。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约定的。”
秀丽是天女。对于现在的刘辉来说就是如此的。刘辉闭上了眼睛。
想将这在一起感受到的幸福的瞬间一直放在手心——
“……还会再呆一段时间吗?”
“是的,打算再努力一段时间。”
是吗,刘辉轻声念道。
抬头望去,可以看到美丽的彩虹架在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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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往年一样,在离贵阳很近的街道上投宿以稍作旅途的休整。
黄昏即将来临,从窗口处望去,人们行色匆匆的往来于街道上。
他眯缝起清澈的眼眸,从二楼的露台上细细打量着人们的神情。这在过去是工作的一环,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已变成了无意识的习惯,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往来行人的神色上,并没有新王即位后可见的不安的阴影。
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的王的眼里,没有百姓的身影。去年也让他怒喝出声。
(……看来今年可以不用说教了。)

突然,他察觉到外面有人在低声的争着。
“……让我去啦。”
“你去年不是送了信去吗……”
“是啊是啊,一个人抢先了……”

他放松了紧闭的唇,打开门。
“……找我有事吗?”
在旅店工作的三个年轻女孩,被出其不意的一问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
突然他注意到正中间的女孩手里的托盘。小小的碟子里盛着烤好的糕点。
女孩们同时面红耳赤,正中的女孩猛地递过来托盘。
“也、也许不合您的口味,请用!这是我们烤的。”
“……我可以收下吗?”
“当、当然了。”
“那么,我一定会尝尝。真让人高兴啊。”

他没有先去接托盘,而是将手伸向女孩的头发,用手指将快要掉落的发饰轻轻的重新插好,然后才接过托盘。
“一定费了不少心吧。真的很羡慕能够获得各位芳心的男子啊。”
微笑着的女孩们连耳垂都红了。不知所措地深深低下了头,一起向楼下奔去。关上房门的他的耳朵里,当然不会传来下楼的女孩们娇声叫着“啊!”的兴奋。
“——一直如此,多么、多么帅气迷人的老爷爷啊!!”




这是秀丽即将参加国试之前的冬天的事情。
那天,绛攸收到秀丽通过适应性考试的报告,心情异常的好。
(——做的很好)
这样就能够对付会试了。夏天开始担任着她的老师,只是近距离目睹着她的努力,绛攸也颇为感慨。眉头也没有往常皱得深了,他向王确认着议案。
“很快就会知晓所有的州试及第者了,传令礼部,做好准备,以便在新年之时能看到各州及第中名列前茅者的州试答案和名册。”
“嗯”
对于刘辉完全心不在焉、毫无干劲的含糊的回答,绛攸的眉间又多加了一条皱纹。
“……就初次的女人国试而言,可以料想到会有各种各样的混乱和不便。因为一个女人要在男人中间留宿数日。以厕所为首,必须尽早解决能够想到的问题。”
“唔”
“……最终的殿试题目也请考虑一下。只有这个是我们也爱莫能助的。”
“嗯!”

看着绛攸不停颤抖着的手,一旁的楸瑛若无其事般的迈下一步。
“……黑州州牧棹瑜大人也会于数日后到达。请求朝贺前的晋见。”
“嗯!嗯!”
“——据说陛下的房间里发生了稻草人杀人之事。”
“嗯-……——嗯!?什、什、什么!?”
到此为止一直心不在焉的刘辉,脸色巨变。
“孤、孤倾注真情和全身心的爱所作的稻草人杀人!?早晨还好好的啊!!可恶……竟能够擅自侵入孤的卧房,手段不凡啊。那么努力制作的,绝对不原谅!楸瑛!即刻加强宫城的巡逻——”

“你是笨蛋吗————!!”
书卷从绛攸的手里如矛般直飞而来。
若是刘辉稍不防备,必定会被命中眉心而倒下。
“什么时候竟然增加到这样了!!在这个忙得抓狂的年关前还做那些东西吗?你——!”
“好、好好的完成了工作后利用夜晚的时间做的,有什么错!”

条件反射的叫了起来后才意识到不妙,但是已经迟了。能够看见楸瑛在后面嘻嘻的笑了。
“是吗,原来是做了这些白天才无心工作啊——”
“嗯?不,和那个无关。实际上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刘辉的表情带着一丝正经,绛攸和楸瑛也郑重其事起来。
刘辉搁下笔,皱起眉头,两手交握,深深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孤和秀丽的关系自春天以来就毫无进展。”
滴答、滴答、滴答、叮-。
……长长的时间里,绛攸也好,楸瑛也好,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是无法说出口。
楸瑛缓缓地揉着太阳穴。
(现、现在才察觉吗……)
带着由同情而生的体贴,楸瑛很想摸摸王的头安慰他。
而绛攸就像戴了面具般毫无表情,完全无视王再度开始工作。
但是刘辉没有畏缩。

“这个,新年之前,我想我们必须得找到头绪和对策。明年秀丽也多少会忙起来了,是吧,我说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吧。”
楸瑛想着这话很实在,实际也如此。遗憾的是——。
(那足下第一步完全没能踏出)
千里之行还未开始。


被小狗般的目光盯着,楸瑛也无语了。到底要如何表述才能在不伤害王的条件下告诉他真实情况。
“是,是啊——”
“楸瑛,不要娇惯他。别管他。”
“绛攸真冷酷!臣子的话听听孤倾诉烦恼不好吗?”

如同冰棱一般的视线射向刘辉。接着,令人惊奇的是,绛攸伸手拉过身旁的椅子在刘辉旁边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上茶,独个饮了起来。
“——那我不妨听听。不知道你对这样的我会有什么期望?”
就算是刘辉也察觉到搞错了人选。和绛攸谈恋爱的烦恼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刘辉也是走投无路了。想着只要能听他说就算是绛攸也好。

刘辉重整威严,乖乖的把两手放在膝盖上。
“她为了赚钱嫁给孤…我,份内的工作一完结,立刻领了酬金赶着从孤的眼前消失了。”
“……哦”
虽然是事实,为什么听起来就像是存心不良的坏女人,绛攸想着。

“为了不被她忘掉,那时起就一直拼命的送她礼物。信也每日送去……但是,她也许是顾虑我的立场吧,几乎不回信。”
的确是事实但是以下省略。只是听其言的话,无论怎么想,他都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一味的上贡后被骗被玩弄的笨男人。
“接着就到了年底了,但是发现毫无进展。”
绛攸无言以对转而饮起了茶。楸瑛手扶着墙,拼死忍住狂笑的冲动。肚子好痛,胜过糟糕的锻炼。

刘辉结结巴巴的拼命说着。
“那个,一起生活的时候,虽然有些容易生气不过很温柔,制作点心也很拿手,每晚也很娴熟的拉二胡给我听,真的很幸福啊。绣着樱花的手绢是我一生的宝贝。和她分别后非常寂寞,不过我一直忍耐着……但是,传闻她为了家计奔忙,每天都生气勃勃,精神奕奕地过着。”
饮着的茶也见了底。绛攸后悔没有在随手可及之处放上热水。无言以对的沉默。

“她径直向着梦想前进,孤的事情什么的……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每天晚上做着稻草人,祝愿并看护着她能够梦想成真。”
增加着的稻草人之谜解开了。

“但是,明年根据情况和她分离的可能性很高。在那之前,稍稍一点也好,希望能和她缩短一点距离。”
对着深深低头拜托着的王,绛攸冷汗直流。明明想大吼一声催促他重新工作的……刚才的话却让他保留了此想法。
“……好、好了,总之先饮些茶吧。”
“啊,好的。我喝了。”

很难想像这是王同臣子的对话。
绛攸猛然望向“这个方面的专家”,完全就像痉挛一样抱着肚子颤抖着,看来暂时派不上用场。真是的,重要关头一点忙都帮不上。
察觉到时已经被刘辉抬眼盯着了。绛攸咽了一口唾沫。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如同小狗般闪闪发亮的双眼,明显希望自己能够出些主意。
——去找别人。
绛攸显然只能说这些。

三人怀着各自的理由,不明所以的紧张时刻高涨着,快要沸腾之时——
刘辉和楸瑛突然同时抬头。
绛攸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吃了一惊。不知何时门被打开了。

“……反应真慢啊,楸瑛。”
虽然只是简单装束,但是身着与各自地位相匹配的铠甲并挺立的身姿,却毫无破绽。
楸瑛认出他们后,很快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握拳行了对上司应有的一礼。

刘辉对罕见的访客有些惊讶。
“这不是黑大将军和白大将军吗?”
进入房间的是统率近卫•左右羽林军的两位大将军。



“年终前举行武艺比试?不是新年?”
对两大将军的提议刘辉有些迟疑。若是为庆贺供奉的比试的话可以理解,但是——。
“我也明白正值忙碌之际。”
右羽林军大将军•白雷炎有些不好意思。
“并没有打算像御前比试那样大规模进行。仅限于羽林军内部。”
“……为什么又是在年底?”
刘辉看向对上司维持着恭敬姿势的楸瑛,但似乎楸瑛也是初次听说,摇了摇头。

“啊-……嗨,耀世,你也不要不说话啊,好好解释一番啊。”
楸瑛的上司,同时也是左羽林军大将军的黑耀世,其沉默寡言和面无表情是早有所闻。不过更出名的是——。
“……啊啊?让你说话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又没有专司你的表情解读翻译。你这个老是板着一张脸的男人。比起你那张脸,户部尚书的面具要可爱多了。——你就不动动吗?”
这就是经常火花四射的两位大将军之间的恶劣关系。

黑耀世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很容易就能吵起架来。席卷而来的杀气让楸瑛一颤,踏前一步。但是——。
两大将军同时回头看向楸瑛。
“——笨-蛋。怎么能在陛下面前放肆,快点退下。最近没怎么训练吧,楸瑛?想做文官的话就转职。若是羽林军将军的话,就去练习场露个面。”

黑大将军也轻轻点了点头。收到耀世无言的目光,对最近以忙碌为由疏于锻炼有所自觉的楸瑛惭愧的低头。对于因黑耀世的存在才选择了左羽林军的楸瑛而言,被他看穿了迟钝的反应,是无比羞耻的事。
“……是。非常抱歉。我一定会到场的,有劳赐教。”
“算了,这个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两大将军迅速交换了一下视线。
白雷炎大概也重新意识到这里不是吵架的场所,大大吐出一口气后再次面向刘辉。
“陛下,我就忍下这口气据实相告,实际上羽林军的战斗力每年年底都会降至八成。准确的说,异常低迷的是干劲和士气。”
“……啊?”

“只有这个时候,不管我和耀世如何威胁、殴打,甚至要绑上巨石将其沉入河底,但是他们都还不如切断了系带的兜裆布派得上用场。或者说和那边那个沉迷酒色的家伙的兜裆布差不多。”
这样一来楸瑛也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我可无法听听就算了哪,白大将军。”
“哼,怎么了。与我相比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将军不在言谈之列吧!比切断系带的兜裆布还是远远有用的多。”

意外的对话让刘辉听得津津有味,绛攸眉间的皱纹又多了几条。毫无进展的对话。
其中,已经习以为常的黑耀世以目示意得到刘辉的允诺后,下一刻,毫无商量的用挂在腰间的小弓连发两箭,不留情面的瞄准了两人——。
如果不是楸瑛和白雷炎的话,毫无疑问会很悲惨。
——再次安静下来的室内,黑耀世若无其事的稍稍对刘辉以目行礼,示意继续。
刘辉和绛攸得以一窥军队的恐怖,脸色苍白,无话可说。

且说,精锐羽林军武官们到了年底士气低落的理由,那是——

“今年又完全是在大将军们的严格训练中度过了一年,不要说结婚了,都没法认识可爱的女孩子……”

左看右看全都是一身汗臭的男人。等在严格的训练之后的是——。
“这个手绢,不介意的话请用。”
“你用剑的身影,实在太帅了。”
“那个,下次我做了便当送来的话,你会吃吧……?”

但不是那样纯真无邪温柔如仙女的少女们——。
“汗什么的拿兜裆布去擦!!”(←魔鬼上司)
“今天的搏击超帅啊,前辈!!真的是最棒了!!”(←邋里邋遢的后辈男人的嘈杂声)
“今天的饭是谁做的啊!只放了大蒜啊!!”(←悲哀)

日日这样无休无止的一年。所谓近卫•羽林军,那是精锐中的精锐。作为武人最高的声名,所有武官憧憬的对象。想着以进入军队为傲。但是明年也是那样每天臭男人遍地的日子也太过悲惨了——在不知不觉回首过去一年的年底,羽林军(绝大多数单身)的武官们想着要不停重复的黑暗的来年,一片叹气声,士气低迷到如同无底的沼泽。

“——所以,这次打算一举淬炼那些家伙,恳请陛下召开武艺比试。”
“原、原来如此……但、但是”
刘辉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位大将军。
“……那个,年底前举行似乎全是邋遢的……臭男人的武艺比试的话,不是更是打击吗?”
一年到头最终还要在臭男人扎堆的比试里饱受蹂躏,也太过可怜了。很有可能由于绝望而自杀。

对于刘辉无心般打算阻止的话语,白大将军眼里精光一闪。
“不必担心。优胜者有事先准备的附加奖励。”
“事先准备的附加奖励?”
“已经致信现在正为了朝贺而赶往贵阳的棹州牧,也得到了许诺。优胜者能从那位棹州牧那里,得到一对一的终极恋爱指南。”
……卡拉、笔从刘辉的手里滑落。
“希望缩短两人的距离”,为此恋爱的烦恼而伤神的刘辉的心,被这些话语彻底打动了

“……不妙啊……”
在姮娥楼的工作时间里抽空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计算着自己家用的秀丽,对着算了多次仍然毫无改变的家计薄上残存的数额,一身冷汗。
“……钱、钱不够了……”
幸运的是只有米仍然储备充足,不过反过来说,就是只剩米了。
(这,这样的话就无法准备年终和新年的美味饭菜了。)
饭团、腌菜、烤饭、萝卜、粥、葱、芜菁,还有……团子?
丰盛到让人目眩的米和蔬菜,白得过头的美食。
“那样的新年,不要————!!”

夏天开始,自己以备战国试为先而大幅度减少了所打的零工,这是败因。当然,不是顾虑美味的话总能作些适当的安排的……但是只有年终和新年,每年秀丽都决定要准备丰盛的美食。感谢着未遭大恙三人一起平安健康度过的一年,而且祈祷着从此开始的下一年也能如此。今年更想要无比重视。
(因为明年,不见得能和父亲以及静兰一起迎接新年了——)

秀丽在脑子里列出了所有从现在到年底能够赚钱的好工作。然后。
“……胡、胡蝶大姐……”
秀丽端正好坐姿,深深的向姮娥楼幕后的女主人鞠了一躬。
“那个,方便的话,年终之前我想多做一些这里的工作。”

姮娥楼第一的名妓——也可以说是贵阳数一数二的绝色美女•胡蝶,艳丽的美貌上绽开着兴趣盎然的微笑。
“哎呀哎呀,真少见呢。小秀丽竟然没做好家计的安排。”
“呃,是……真是丢脸。”
“呵呵。那样啊……啊啊,这么说来刚好有一件事。”

胡蝶伸出雪白柔腻的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住了秀丽的耳朵。
“只要——半日就能赚钱。”
低语般说出的金额让秀丽瞪破了眼睛。不仅仅是年终和新年的美食了。
——半日就有金××两!?

“——那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工作吧!?”
“值得信赖的人提出的委托,所以请放心。我也会去的。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起工作吧?”

以前胡里胡涂的就因金五百两上了钩,应承了意料不到的工作——不过这次既然胡蝶大姐也说了会一起。
那样的话绝对可以放心。
无凭无据的,秀丽就那样想着。
“——我做!请让我做!!”
无论如何先顾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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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人都很小的时候,知道了百合是敬爱的大哥的未婚妻后,黎深立刻跑到红家的禁域森林,在白色的李花盛开的树下,看到了弹着琵琶的百合姬。不过因为本人问话遭到忽视所以大发雷霆的说了句“我绝不会承认你是大哥的未婚妻!”,百合也回话“这又不是我(男性用语“仆”)决定的事情,而且我想以后你看到“百合”的机会也不多了吧。”随即无视黎深迳自回到宅邸。

.红玉环让百合女扮男装以“让叶”的身分辅佐黎深,黎深一看就知道那是百合。“不过百合是邵可的东西,她为了未来的事情有许多的事情要学习。”红玉环朝惊讶的黎深说道,所以百合随即踏入了修罗场。
.在红家宗主逝世之后,一片兵荒马乱,不过红黎深还是自顾自的过自己的生活,被认为是“与黎深的沟通窗口”的百合虽然内心一片悲哀,不过仍然代替大家试图说服黎深当宗主。

.如果黎深当上宗主的话,再也不需要“让叶”的辅佐,也不须要“百合”的存在,自己该怎么办呢?百合姬在李树下边弹着琵琶边思索着。黎深挨了过来,以头发长长为由要百合帮他剪头发(←专属理发师)在剪发的时候梨深说了一句“我要去参加国试”,让百合吓了一跳,顺便加了一句“你也跟我一起去贵阳”——帮忙准备温暖的家让我回去。

.在马车上睡着的百合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黎深抱住,睡梦中她梦见了自己母亲死后邵可将婚约解除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哭了起来,邵可弹着琵琶安慰她。百合哭着醒来,听见了黎深正弹着琵琶,在发现百合睁眼之后黎深立刻停下来走到自己房间睡觉。不过百合却发现自己的怀中窝着一个小孩。

 “啊,大姐姐,你恢复元气真是太好了。刚才因为发烧所以一直睡觉耶。”
 “……你不是医生…对吧?”
 因为也曾经教育玖琅,面对这个年纪的孩子她会恢复‘百合’的模样。
 “是的,被命令看守着你。”
 “咦?谁命令你的?”
 (小绛攸突然很无辜的盈满了泪水)
 “怎、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哩,刚才弹着琵琶的人那时候停下了马车,叫我暂时看着你,他说如果我逃走的话狐狸就会作祟直到末代子孙……”
 (百合看着小绛攸不禁对黎深三条线,想像成黎深拐小孩后跳上马车立刻跑走。)
 “来到这个家之后穿了很好的衣服……我该做什么呢?……这里太大了,想要上厕所的话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边去(←路痴)……其他的人都很亲切……饭也很好吃,狐狸的诅咒很讨厌……”
 完全不知道这孩子在说些什么。不过孩子严肃的将百合的手握了起来。
 “我们一起逃走吧!那个人一定是坏人,会把我和大姊姊,以低贱的价钱卖掉的!姊姊你很漂亮,等你恢复之后一定会被卖的!”
 这句话把百合的思绪吹跑了。
 “现在不是笑的场合喔!那个人一定对姊姊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对吧,因为姊姊在睡梦中一直对他说着‘最讨厌你了’之类的话呢。”
 (百合红起了脸,那些话都是刚才梦到那时候的事情哭着说的。)
 “哪,你叫做什么名字呢?”
 “嗯……绛、绛攸。”
 “我叫做百合。”
 百合松开了手,轻摸着绛攸的头。
 “这个家的主人,好像做了让你觉得很痛苦的事情,对不起呢。”
 “咦——?主人?难道姊姊你是那个可怕的人的夫人吗?”
 百合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大大的吐了口气,哈哈哈的边打着枕头边狂笑。
 “夫人?!夫、夫、夫人……?呜哇哇哇肚子笑的好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的话人生会跌到谷底的。啊哈哈哈哈!”
 百合跟绛攸分析红黎深这个人,形容黎深为“超鬼畜野郎”,而且发现到绛攸的方向感不是普通的差(笑死)

.话说某天小绛攸吃饭的时候对百合说“黎深大人是个亲切的好人”,并且表达对黎深收留自己的百般感谢,让百合手上拿的筷子掉下来。小绛攸认为黎深和百合应该互相喜欢,“要让黎深大人得到家的温暖(笑倒)”所以实施爱妻便当大作战。拿着做好的便当,百合跑到了黎深住的‘第十三号宿舍’,看到了开门的悠舜,不过悠舜表示“黎深和凤珠两个今天轮到洗衣服所以不在”之后百合呆住了,还以为找到了同名同姓的人频频道歉。悠舜让他看他们的宿舍,发现上面贴满了“恶鬼退散”、“安产康泰”的符咒。


.洗衣服回来的黎深被告知百合姬来过便追了过去,发现百合正抱着小刘辉还亲昵的用脸擦着鼻子立刻摆臭脸。百合告诉他说做了黎深最喜欢的昆布包梅子饭团来给他之后心情转好,不过悠舜怯怯的补一句“…黎深…那个,在你追百合姬的不恰当时机飞翔刚好回来…拆开了包着饭团的包裹,也许那些饭团…全部都在飞翔的肚子里面也不一定…”。悠舜看着黎深的表情冷汗直流。
 管飞翔的死因→郑悠舜说了不该说的话。
 百合表示他下次会再带来给大家吃,不过黎深耍起脾气说“才不要!谁想要吃你做的东西啊!”啪,响起了巴掌声,不过不是百合姬出手的,是悠舜。
 “——快道歉,黎深。”
 “不要!”
 “黎深。”
 “对百合不管怎样都没关系,我绝不道歉!”
 就在悠舜连环巴掌二发下去的瞬间,百合替黎深挡了下来。打了女性的悠舜连连的道歉。
 这个时候突然有条沾湿的手帕朝百合塞了过来,百合感激的接受。
 “非常谢谢,请借我一下。”
 受到那阵声音影响,凤珠回过头来。
 因为那张脸在国试会场引起大骚动,所以凤珠现在心情显得很不平稳。
 (百合在看到凤珠那让人晕眩逃不开的美貌后,仅仅只是呆了一下。)
 “考试请加油喔,请好好照顾身体。”
 百合对凤珠微笑着,深深的行礼之后便回去了。
 看着凤珠的悠舜突然生起了讨厌的预感。现在看起来凤珠没有任何反应维持原来姿势,不管是摸他、推他拉他头发还是在他的眼前挥来挥去。连动也不动。
 为什么全都是些难缠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呢———?
 悠舜将回头的刘辉抱起的同时,冷汗直直流。

.当天晚上绛攸听到团子被人吃掉还以为是有女生喜欢黎深所以才吃掉了,感到很失望,不过立刻打起精神。百合姬虽然用着遗憾的语气跟绛攸说黎深暂时还不会回来,不过内心其实还蛮高兴的。绛攸表示今天学会弹琵琶曲‘苍瑶姬’,让百合想到她决定去胡蝶的酒楼里精进琵琶的技艺。

.另一方面和管飞翔撕破脸的黎深,因为打的难分难舍两败俱伤正在被悠舜上药。凤珠还是呈现恍惚状态没办法恢复。悠舜觉得凤珠因为那张脸此身可能会跟女人无缘,所以就善良的问起了百合和黎深的关系想要替凤珠牵线,不过黎深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主从关系’(←悠舜不信)。因为管飞翔说了花街出了一个名为‘倾国的琵琶姬’,所以黎深拖着悠舜和凤珠准备去妓院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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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潮起的時候了,他想。

“你,來當次任的茶州州牧吧——浪燕青。”

回歸故里的茶鴛洵,正在巡視準試的學習現場,他以柔和且含糊的聲音這樣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說道。

啞然之間似乎被這樣那樣巧妙地哄騙了,正想著“啊?”的時候已經點頭答應了。

算起來,已經過了十年了。

……有時候會想,這一切難道不是夢嗎?

十年是長是短——這很難說清楚。只是,在收到茶鴛洵的弔喪文時,首先想到的是“啊啊,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啊?”,屈指算起,然後陷入沉思。然後,同時也想到——這個夢,完結了。

茶太保去世的时候,茶家遲早會把自己以莫須有的罪名從州牧的位置上彈劾下来。當察覺到這一點時,……稍微安心了。

若說州牧的工作非常困難,其實不然。也從來没有覺得討厭或者想要逃避的時候。只是——是的,只是,恍然大悟:自己的工作總算完成了。自己已經再也没有擔任州牧一職的必要了。

跟那對商人姐弟的約定,也已經快到了第十年了。之后所必須要做的事情只是——以自己所作的為基礎,面臨與茶家的最終全面對決,然後讓下一任茶州州牧能順利繼任——僅此而已。

  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就能自由了。
  “——你還會再回來的吧?”
  為了將象徵州牧身份的證明玉佩還給國王,一個人踏上貴陽的旅程,那一天,對於副官看來平靜的詢問,燕青没有回答。
  只是笑笑。
  然後,踏上旅途。那是作為州牧,也是作為官吏,決定最後的旅途。
  ——對於前來為他送行的州府的全體官吏,他不再回望。
  倒在這座府邸前,真的只是偶然。
  “嗯,悠舜所說的地方究竟在哪啊?——”
  雖然盛暑是在未計算到的之外,但是他还是大致根據預定的行程到達貴陽。只是在擊退晝夜不停追趕的茶家刺客時,他把地圖弄丟了。之後就只能憑藉記憶了,這讓燕青覺得人生真是不可靠的東西,常常得到上位三位的獎賞。現在,從副官那裡聽來的話大多都忘記了,所以只有片段的——而且記得的只是相當難解的情報。比如說——
  (若是迷路的話,就跟居住黃區的人詢問:“戴著面具的男人住在哪裡?”——……但,“戴著面具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管怎麼想,“戴著面具的男人”怎麼也不可能跟國王有什麼關聯啊!
  “啊……好像還有一個來著的……記得是在紅區……啊,這里的確是紅區吧?就在附近吧?……啊啊,肚子好餓……。啊,總算發現一家没有看門的府邸了!就讓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現在的燕青渾身灰頭土臉,又長滿雜亂濃密的鬍鬚和頭髮,連他自己都覺得糟糕,自己在別人看來肯定是可疑人物。在貴族居住區的彩七區中晃到現在,各個府邸的看門人都舉槍相向來驅趕他,以至於他連借個休息一下的地方也没有。這時候能夠發現一家很奇怪的破落宅邸,這讓燕青十分開心,迅速溜進那門的陰影中。為了忘卻飢餓,燕青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這涼爽的陰影下睡一覺再說。
  ——究竟要吵到什麼時候啊?他被不知道是誰發出的用力的聲音搖醒了。
  “喂,起來!你、你没死對吧?起來!”
  睜開呆滯的眼,不知道什麼東西碰到了乾裂的唇,然後涼水流進喉嚨。——注意到的時候,燕青已經在無我夢中將一碗水都喝乾了。
  “……哦哟?”
  “太、太好了……!”
  眼前的少女皺著小臉,幾乎要哭出来了。
  燕青注意到不知何時有人將一塊濕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
  肚子裡的蟲子卻在這時不安分地大聲地叫了起來。
  “…………”
  “…………”
  少女對這個熊男只有一瞬間的躊躇,——然後決然地拉起了燕青的袖子。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進來吧!就算是強盜也不要緊,因為我們家没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就請不要抱有期待了!”
  這就是他與她的初遇,以及與十年未見的那個男人的重逢。
  (總覺得變得很不可思議啊!)
  身輕如燕地在夜晚的街道上奔馳,燕青放蕩不覊的鬍鬚舒展著。
  原本以為該偷偷潛入宫城的,誰知道卻因為成為了黄尚書的臨時下人,所以得以堂堂正正地登堂入室。若是因此的话,大概也可以調查到國王的行動以及寢宫的位置之類的事情了吧?
  “黄尚書……嗎?”
  燕青不自禁地回想起跟著秀麗所遇到的“出其不意”,不由得深深嘆息。……在遇見那個人的瞬間,他不自覺地打冷顫。
  没想到副官的熟人“戴著面具的男人”居然就是戶部尚書!
  “……你說你叫浪燕青?”
  隨著李絳攸的介绍,很明顯地面具尚書的聲音發生了變化。一邊的景侍郎也稍稍地瞠目。原本心想:微不足道的茶州地處偏僻,而且以自己這一頭雜亂的鬍鬚和頭髮,就算報上本名也不會有誰注意到的不是嗎?但是為什麼一下子就被識破了?而且是被兩位中央大官識破。
  (……看來只有我没記住面具情報—……)
  為了不給人添麻煩,就算是悠舜的熟人,他也没想過要去投靠,所以是聽話只聽到一半的自己不好,但是,即使如此,這世上誰能推測出“戴著面具的男人=戶部尚書”啊?!
  夜晚驅散了一些令人揮汗如雨的鬱熱暑氣,下街——還有日落後才綻放的美麗花朵,引誘著人們走向歡樂的夜晚街道。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連日的酷暑,即使有著明亮的燈光,但是路上的行人數量還是非常地少。然後與之形成鮮明反比的是,這裡那裡的各處都有頻繁發出的喧嘩騷動聲。大概是因為這暑熱而焦躁了吧——
  “……又來了……嗯嗯,不過那又不是我的錯——”
  映入眼簾的是絲毫不遜色於大貴族的宅邸的漂亮的宅樓,那騷動就是來自於那門前。稍嫌骯髒的衣著,雖然蠻橫狂妄,但是怎麼看都只是以外地人的落魄組成的烏合之眾,高聲喊叫著真令人厭惡。不管怎樣都想要爭先恐後進入的擁擠狀況。
  雖然是茶家雇用來追殺燕青的,但是卻被王都的繁華炫目,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任務了。不愧是王都!
  燕青一邊捲著瀏海,一邊拾起了棍子。
  ——同时,再也忍受不了這無禮且鄙俗不堪又纠纏不休的喧鬧騷亂,姮娥樓的幕後女主人胡蝶正要帶領手下前往驅趕的時候,只見門前,身上被綁滿了繩子的茶州落魄戶被丟了出來。
  看到這一切,被譽為“一笑倾國”的貴陽第一名妓胡蝶,不禁瞇起了風情萬種的眼。
  “……哼?雖然聽說從茶州來的盡是些飯桶,……但是每天都看到這些茶州人被綑綁著丟出來,總覺得這有什麼内情的樣子吧?看來又不需要我們出場了呢……不過——”
  胡蝶仔細地掃視那些人,如同嚴冰初融一般的微笑洋溢在臉上。
  “身手不錯呢。如果下手的話連藍將軍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哪!”
  “……唉,又天亮了啊!今天還是睡眠不足啊!”
  為了收拾到處添亂的茶州盜賊,燕青今天也忙碌直到晨曦初綻時分,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了。更何況,在返回邵可府邸的路上,在樹上發現兩個睡得很香的小孩,不由得感到事出突然。
  (啊,真是的,其他的就算了,這兩個家伙該怎麼處理啊……)
  途中,這兩人總能以最正確且確實的方法追踪自己,燕青好幾次抓住了他們,想要把他們送回茶州時,每次都被他們逃掉了。從父親那繼承來的腳力以及查知危機的能力,連燕青也自嘆不如。
  現在也没什麼關係,況且也没多少空閒來管他們,不如就放任這兩個傢伙好了,燕青就這樣無聲響地返回了邵可的府邸。然後,今天也可以看到秀麗的房間裡依舊點著明亮的燈光……燕青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他以不讓人發覺的動作靠近窗邊,發現端正地坐在書桌前的身影似乎正在出神思考。偶爾也可以聽見輕微的翻動書本的聲音。
  燕青粗魯地撓了撓腦袋,悄悄地坐在窗子下面。
  ——每天,都可以在近處看着在戶部辛勤勞動的秀麗。她心裡有什麼想法,不明白才奇怪呢。
  那是……絕對無法實現的夢想。
  如同湖面上映著的月亮一般,不管如何伸手,都無法搆到的幻影。
  

……她很聰明,而且是非常現實的少女。不去考“假如”之類的事情。明白什是無法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也法制止自己翻開書本。就如同明明知道那只是湖面的月亮,但是是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摸的強烈的嚮往。

 

 

──成為官吏。

 

 

燕青力地俯下眼。

 

 

理應決定的心意因此動搖著。

 

 

每次回來的時候,從這間屋子發出、映入眼簾的燭光,也照亮了燕青的心。她不管再如何嚮往、不管再如何努力,都無法入手的東西,現在,正握在燕青的手裡。

 

 

……那是燕青為了某些原因,而躊躇著想要放開的東西。

 

 

與秀麗生活的這段時間之後,這手卻再也放不開了。

 

 

十年了。原本是他的監護人的茶太保之死。想著“是潮起的時候了”。從此,茶家失去了宗主,就該進入了混亂時期了吧?相對而言,州府的陣容則更為整齊。而在最後,整頓州府並且進行指揮的,卻不可以是連準試都未合格的州牧。

 

 

是到了歸還那被授予的東西的時候了。沒錯,……但是。

 

 

自己是否連不可以丟棄的東西都想要捨棄了呢──心中的某處發出了如此的聲音。

 

 

“──你還會再回來的吧?”

 

 

面對親愛的友人們的心,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回答,只能沉默相對。

 

 

那翻動書本令人懷念的聲音。

 

 

那聲音喚醒了以前的自己,並向自己如此地問詢著。

 

 

“有沒有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之類的。

 

 

──若非如此,那為何這令人難過的夢中的聲音,卻讓自己感到如此地愧疚?

 

彷彿是四顧週圍,秀麗房間的燭光無聲地熄滅了。

 

 

燕青抬頭望向漸漸明亮的微藍天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燕青,燕青……真是的,你又調皮過頭了!你將來到底做什麼才好啊!

 

 

遙遠的地方傳來了溫柔的兄姐們的聲音。

 

 

“淘氣大王也就罷了,但是做武官可不成哦!因為太危險了呢!”

 

 

“是呀。雖說不指望你能乖乖待在家裡,只要不做危險的事情就好了。喂,給我乖乖的,我好幫你治療!”

 

 

“但是就算如此,不管怎麼想,你也不適合做個繼承家業的商人啊……”

 

 

“呵呵,但是因為燕青很聰明,所以若是長大了,與我一起去當官如何?因為你是強大且溫柔的孩子,所以一定很合適的哦!”

 

 

一起成為官吏?……最喜歡的二哥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腦袋,燕青開懷地笑著點頭。

 

 

“好!因為二哥很弱啦,所以我可以保護你。因為有很多做壞事的壞官吏,所以二哥一定要把他們逮捕歸案的說。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武官,這樣就可以幫助二哥了!”

 

 

大哥不禁撫額,姐姐們也好像很擔心地嘆著氣,但是燕青卻很明白,自己其實正被他們深愛著。

 

 

二哥呵呵地笑著,很是開心的樣子。

 

 

“謝謝你,燕青。呵呵,你是我最驕傲的弟弟哦!所以現在你就好好地玩耍去吧,再過不久,  “谢谢你,燕青。呵呵,你是我最骄傲的弟弟哦!所以现在你就好好地玩耍去吧,再过不久,你得跟我一起念书哦!”
  伸出手抚向燕青的脸颊,——发出了“叩”的一声奇怪的声音。看向地板,却发现兄长们的头颅睁大了眼滚落在血泊中。
  令人窒息的血的气息、被鲜红浸染的世界。淋漓的红色水声之中,如同尘埃一般急转落下、被斩切得零落破碎的家人们……
  那许多、无法实现的温柔的约定。
  “燕青——……”
  即使这样,也可以明白自己是如此被深爱着的,家人们的呼唤声、以及那种种不同的却同样令人心旷神怡的声响,再也……听不到了。
  燕青突然睁开了眼。那双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泪水。
  到底梦到了什么呢?却如同纺出来的丝线一般松开并消失了去……
  只是,唯有心,为着那些残留着的温柔的、悲伤的记忆而哭泣。
  今日事今日毕!秀丽今天也忙碌地劳动着。
  燕青在一边直直地注视着她,一边不禁开口询问。
  “小姐一直很努力哪!很快乐吗?”
  “嗯!”
  放开那不假思索的回答的小脸,燕青的意识突然转向后方。
  (……还在哪……)
  燕青最近常常可以感到背后有一道关注的视线,让他头皮不禁发麻。
  很容易就可以发现,这是以秀丽为目标的视线。不过却感觉不到其他什么恶意,虽说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坏事,但是还是让人觉得非常奇怪。静兰曾经拜托自己要好好保护秀丽的,而且燕青凭借自身的意志,马上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并试着向黄尚书确认。
  ——吏部尚书?红黎深。
  ……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像这样一个大人物会整天无所事事地围在秀丽身边打转?真的是个非常可疑的人物哪!
  但是,黄尚书沉默好久之后——
  “……就当他是讨厌的蚊子好了。不管怎么赶他、他都会嗡嗡地绕来绕去的,所以无视他才是最好的办法,若是冒冒失失下手的话反而会继续作祟的啦!不过我保证他绝对不会伤害小秀的。”
  ……第一次看到那么漫不经心的黄尚书。不管怎么说他的话总是可信的,……但是,吏部尚书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来做这种事情的?果然朝廷真是非常地不可思议!
  “你曾经想成为州官吧?还是文官?”
  不经意地话题转了回来。
  “考过试吗?还是放弃了?”
  迎上秀丽直率的眼神,他不自觉地避了开去。与其说能够参加考试却放弃了,倒不如说其实是突然当上了州牧了。
  “遇到很多很多事情,最后嘛……”
  (……啊,这样说起来我其实曾经也是想去当州官的啊!)
  心不知道被什么牵引了过去。是的,自己曾经——
  如同闪光一般,已经被忘却了的梦这时候鲜活地苏醒了过来。
  “跟我一起去当官吧?”
  想起那……无法成真却温柔的约定。
  ……完成复仇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想过无论如何也要成为州官呢?
  十三年前亲手手刃那个杀死自己全家的男人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究竟还留下了些什么?
  残留下来、缠绕在那染满鲜血双手上的重要的约定。
  (因为,能够实现约定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了。)
  所以才握住了茶鸳洵的手,翻起书执起笔。翻起家人曾经一定翻过的书本,紧随着兄长的步伐,踏上了那条道路。
  只为了将曾经一度断绝的道路,再一次地连接起来。 A
  ——这一次、一定要实现这约定。
  在茶州出生,与挚爱的家人们一起生活的地方,沉睡着重要的记忆的地方,这些都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就算再也没有谁跟自己抱有同样的想法也好,就算是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个也罢,不管需要付出多少都行——
  成为茶州州官。
  某一天、肯定会成功。
  (……是啊,所以我才——)
  秀丽的视线离开了燕青,少少垂下了头。
  “就算从今天开始也好,若是能接受考试的话就好了……”
  ……觉得呼吸是否都要停止了。
  总算看到了自己想要舍弃的东西……
  对于十年前的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想望。
  曾经渴盼到甚至不惜与不习惯的书本为敌,每天晚上战斗到很晚的程度。
  “你,就来当下一任的茶州州牧吧——浪燕青。”
  接受那乱七八糟好乱来的请托,从而成为了州牧。即使那是特例,但是若非因为在中央有大人在从中周旋保护的话,也是无法成功的。虽然经历很多的事情,但是自己还是想要成为州官。
  即使如此,只当了十年的州牧而已——只看到一点点的前方的自己,难道就这样满足了吗?“自己的任务到此为止了”?
  还是觉得从今开始学习、然后参加准试很麻烦?
  这、怎么说都是很傲慢哪!
  自己错把如同意外飞来的好运一般的州牧职位当作自己的东西了。
  当自己刚刚幡然醒悟想要拿起它的时候,却也是把它全部都丢出去的时候。
  这问题若是拿来询问以前的自己的话,肯定会被自己打飞的吧?
  燕青轻抚秀丽的脑袋。——或者该说是在抚摸梦里面那时候的自己。
  “你想要成为州官吗?”
  ……曾经想过。如同那沙沙作响翻动书本的声音一般令人怀念的渴切想望。
  那么,现在呢?
  “……也是这样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仿佛滞留在梦中一般的十年。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觉得这并非自己紧握在手中的东西,而只是隐藏在心的某处。
  虽然那曾经是借来的安心之所,但是那一开始却并非仅仅是假象。
  那是,只要伸出手,就能够抓住的现实。……与她不同。
  再想想吧,在他们回到户部之前、在去与国王见面之前,一边与这个少女一起工作时,一边来确认自己的真心好了。
  “——你还会再回来的吧?”
  对于这句话,自己总算可以不再逃避,终于找到了可以确切回答的答案了。
  就如同在那个少女直视前方的眼中可以清楚发现的事情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那脱口而出的话语,不禁想着“啊?”。
  (……莫非、自己已经回答了?)
  也好啦!因为小姐做的饭很好吃,所以暂时就再留下来一阵吧!
  只要再一阵也好,暂时就留在这里吧!
  ——数天之后,燕青悄悄地造访了邵可的房间。
  “那个——邵可大人。”
  “哦哦,是燕青呢!有何贵干?”
  “……呃,虽然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但是,我想借些书来看看,不知道是否可以?”
  邵可并未感到吃惊。只是温和地笑着,马上从各处堆积的书堆里挑选了几本书。
  “当然,只要你喜欢,随便拿哪本都成。虽然你很合适拿着棍棒,但是你跟书本也很相衬哦!好了,给你。”
  从邵可那里拿到的书是自己十分不擅长的诗集。
  (……为什么他会知道啊……?)
  燕青扭过脑袋,一边十分感激地收下书本走出庭院。在凉爽的月光下漫步,然后坐到了秀丽的窗子下面。
  “……这里不对。可以吗?——”
  可以听见那时李侍郎的声音。今天是四天一度的授课之日。
  自己也可以每四天休息一下不去抓贼吧?
  翻了很久诗集,却发现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不由得想要逃避这现实。
  “嗯,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当个武官来得好嘛……”
  “……你在说些什么啊?真是奇怪的组合,比给猪以珍珠还要奇怪的组合!”
  “这话真是失礼啊!正好,喂,静兰,若是有空的话你教我念书吧。” '
  “空闲?即使再有空我也不要教你念书!”
  “那你来这里干吗?我可没空,所以才不要跟你多唠叨呢!啊,你若是不懂的话就该说嘛,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给我等等!你这个米虫!你说谁是白痴啊?”
  对于杀气腾腾的静兰,燕青可是深切赞赏。……真好哪,居然成了那么个感情丰富的家伙。会生气那可是有精神的证据嘛!
  “给我!……这是什么嘛!这样的东西就算是五岁的小孩都看得懂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你看我就不懂噢,即使是二十六岁也不懂啦,真的假的啊?”
  “你只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傻瓜!你到底哪里不明白了?”
  嘴巴坏也是精力十足的证据,特别是静兰。
  抬头看往群星开始熠熠闪烁的星空。
  偶然倒在这个府邸门口,然后在这家人家里度过的短暂的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被回想起来。
  那、被当作与命运邂逅的瞬间。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就在不怎么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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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jimari no kaze yo todoke MESSEEJI
itsudemo anata wo shinjiteiru kara

ano toki yume ni miteita sekai ni tatteiru no ni
miwatasu keshiki ni ashi wo sukoshi sukumase
dakedo ushiro furimukanaide aruiteyuku koto kimetakara
miageta sora nanairo no niji anata mo mitemasuka?

hajimari no kaze yo todoke MESSEEJI
yume ni kakedashita senaka mimamoru kara
maiagaru kaze yo omoi wo tsutaete
itsudemo anata wo shinjiteiru kara
haba dake mirai e

tatoeba taisetsuna hito wo mune ni omou toki wa
dare mo ga kitto yasashii kao wo shiteruhazu
michi wa toki ni hateshinakutemo akiramezu ni yuku yo

hajimari no kaze yo todoke MESSEEJI
harukana tabiji no sono saki de matteru
maiagaru kaze yo unmei mo koete
negai wa todoku to jinjirareru kara
itsuka mata aetakara ano egao misete

hajimari no kaze yo todoke MESSEEJI
harukana tabiji no sono saki de matteru
maiagaru kaze yo unmei mo koete
negai wa todoku to jinjirareru kara
osoreru mono nadonai anata ga iru kara

はじまりの風よ 届けメッセージ
初揚的風兒唷 為我捎去信息吧
”いつでもあなたを信じているから”
”無論何時我都對你深信不移”

あの時 夢に見ていた世界に立っているのに
那時 明明身處夢境所見的世界
見渡す景色に 足を少しすくませ
面對放眼望去的景色 腳步卻有些許遲滯
だけど後ろ振り向かないで 歩いてゆくこと決めたから
然而我已決心不再回首 要邁開步伐前進
見上げた空 七色の虹 あなたも見てますか?
抬頭仰望天空 那道七色彩虹 你是否也注視著呢?

はじまりの風よ 届けメッセージ
初揚的風兒唷 為我捎去信息吧
夢に駆け出した背中 見守るから
我會守護著 你朝向夢想起步奔馳的背影
舞い上がる風よ 想いを伝えて
飛舞的風兒唷 為我傳遞思念吧
”いつでもあなたを信じているから”
”無論何時我都對你深信不移”
羽ばたけ 未来へ
伸展雙翼 啟程未來

例えば、たいせつなひとを胸に想う時は
就好比 在心中想起珍視的人兒時
誰もがきっと 優しい顔をしてるはず
無論是誰 一定都會露出溫柔的表情
道は時に果てしなくても 諦めずに行くよ
儘管道路有時遙遙無盡 我仍會不放棄地走下去喲

はじまりの風よ 届けメッセージ
初揚的風兒唷 為我捎去信息吧
遥かな旅路のその先で待ってる
我在遙遠旅途的前方 等待著你
舞い上がる風よ 運命も越えて
飛舞的風兒唷 連命運也跨越吧
願いは届くと 信じられるから
願望定能傳達 你令我如此堅信著
いつかまた逢えたなら あの笑顔見せて
倘若有天能再度相遇 請讓我瞧見那笑容吧

はじまりの風よ 届けメッセージ
初揚的風兒唷 為我捎去信息吧
遥かな旅路のその先で待ってる
我在遙遠旅途的前方 等待著你
舞い上がる風よ 運命も越えて
飛舞的風兒唷 連命運也跨越吧
願いは届くと 信じられるから
願望定能傳達 你令我如此堅信著
恐れるものなどない “あなたがいるから”
而今我無所畏懼 “只因有你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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